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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祭奠九

    姜斯言熬了整整一夜,面色慘白眼眶泛青。兇手拍攝的視頻被他翻來覆去看了又看,終於讓他找到了一點眉目。

    “玫瑰花?”韓唯疑惑道,“玫瑰花怎麼了?”

    “視頻中的玫瑰花非常的新鮮,一般花買回來只能保存一週左右,而要維持視頻中這種程度的玫瑰花,不會超過三天。我看這滿牀的玫瑰花,少說得幾百只,這不算是小數目。”姜斯言解釋道。

    韓唯明白了姜斯言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派人去查三天內購買大量玫瑰花的人。”

    姜斯言“嗯。”了一聲。

    “你人在哪兒?”韓唯問道。

    “在家。”

    “是剛醒?還是沒睡。”

    姜斯言本想說剛醒,可是憔悴的面容已經出賣了他,最終還是放棄說謊,改口說:“沒睡。”

    韓唯嘆口氣,昨天姜斯言回家的時候他就預想到會發生這樣一個情況。

    姜斯言一有案子就失眠的毛病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

    “今天別過來了,案子還沒有什麼新進展,你先睡一會兒,等查到線索我會告訴你的。”韓唯囑咐道。

    “好。”姜斯言不再勉強,他現在的狀態的確不適應再去硬挺着上班,趁着睏意來襲,他需要好好補個覺再做打算。

    韓唯將玫瑰花的任務交給了齊佳和杜勳,自己則先回警局處理其他事務。

    田一海棠見韓唯回來,立刻開始彙報工作:“老大,孔彥靈的家人已經找到了。”

    韓唯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說:“什麼情況?”

    田一海棠:“孔彥靈的父母在她初中的時候離婚了,之後就先後離開海城,誰也沒要她。”

    又是一個婚姻下的犧牲品,韓唯感嘆着。

    “繼續。”

    “她被她媽送到了姥姥家,據她姥姥和鄰居說,自從她父母離異後,孔彥靈整個人性情大變,跟着一羣混混打架逃學,高二的時候因爲抽菸喝酒直接被學校開除了,之後人就再沒回過家。”

    “也沒人找嗎?”韓唯疑惑。

    “找了幾次。”田一海棠說道,“但是她不願意回家,覺得回家也沒有人養她,她還不如自己掙錢養自己。後來她姥姥姥爺就都不管她了,覺得反正也管不了。這一年左右都沒再聯繫過。”

    “她父母有聯繫嗎?”

    “沒有,聽老人家說,孔彥靈的父母都各自成家了,這些年對她也是不聞不問,更別說聯繫了。”

    “聯繫受害者父母,讓他們來認屍。”

    “好。”

    幾年沒聯繫,再聯繫就只有一副屍骨,也不知這對離異夫妻會有何感想。

    下午兩點左右,齊佳和杜勳從外面返回到警局。韓唯看着兩人面色不佳,估摸着調查不太順利。

    齊佳喝了口水,喘息了一會兒後,開口道:“老大,查玫瑰花的方法行不通。”

    韓唯:“怎麼說?”

    齊佳:“海城市大的小的花店太多了,而且紅色玫瑰花是最基本的款,但凡賣花的都有,而且海城市每天都有人訂購大量的玫瑰花,幾百朵很正常,這家沒有下家也有。想要從玫瑰花下手不可行。”

    韓唯用手扶了扶額頭:“是我大意了,辛苦了。”

    是他忽略了這個事實,玫瑰花這麼普遍又流行的鮮花,市場需求量自然不會少。加上海城市是個國際大都市,人口衆多,有錢人更是比比皆是,買個幾百只玫瑰花並不稀罕。由此可見從玫瑰花着手調查不是明智之舉。

    韓唯不覺開始心疼姜斯言,白白辛苦一夜,到都來竟是無用功。然而他更擔心姜斯言的狀態,以往這些細節問題姜斯言自己都會先想到,但是這次反而沒有。不知是不是長期辦案,身體得不到休息,整個人的思維都變得遲鈍了。

    此事也讓韓唯意識到自己對姜斯言過分信任,甚至沒有疑惑,完全不像過往的他,連他都不知這種無條件的信任是好還是壞。

    姜斯言並不知道這些,渾渾噩噩地睡到了下午,起牀已經四點鐘。他想起昨天孔彥靈拜託的事情,從家離開打車去了商場買了一件女性的運動服,等到了警局已經是下班點。

    特案組的人都還在,杜勳率先看到姜斯言,熱情地打起招呼:“言哥。”

    姜斯言點點頭,走回到座位上,隨手將購物的袋子扔在桌上,順便從兜裏掏出了墨鏡還給韓唯:“謝謝了。”

    “沒事。”韓唯將墨鏡隨手扔進抽屜裏,“你怎麼樣?”

    “還好。”姜斯言說完打了個哈欠,蒼白無光的臉色任誰看了都不覺得這是好的樣子。

    韓唯擔心道:“如果受不住就說出來。”

    姜斯言點頭:“花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韓唯搖頭,坦白道:“行不通。”

    “行不通?”姜斯言愣了一下,陷入深思,片刻後面部表情失控,不禁用手捶了捶腦袋,抱歉道:“我錯了。”

    韓唯安慰道:“不是你的錯,我一開始也沒想到。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

    姜斯言搖搖頭:“是我的問題,我沒有及時想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居然回忽略,還讓大家白跑一趟。”

    “你壓力太大了。”韓唯說道,從這個案子一出現,姜斯言給他的反應就不太對,甚至連飯都喫不下,和平日裏的他判若兩人。

    姜斯言沒有否認,從看到視頻那一刻,他的心便揪着。這個案子雖說和無眼美人魚一樣都是連環殺人案,但是兇手作案方式截然不同。

    前者是殺了人後等着別人發現屍體,需要人主動尋找線索破解兇手的作案手法,破案的過程中可以掌握主動性。而後者是光明正大告訴別人他要殺人,並且一步步引導,讓人親眼看到他的殺人過程,告訴對方拋屍地點,所有的行動都是聽命於兇手,完全被人操控。

    這感覺讓人抓狂,卻又無可奈何。

    此案的兇手已經開始了殺人計劃,而且是連續劇的方式。第一集不像是正片的開始,倒像是下一集的預告。

    現在的時間每一分鐘都很寶貴,因爲兇手隨時可能開始下一集錄制,而同時一個新的受害者就要死在鏡頭下。所以與其說他們在尋找兇手,不如說是在搶救生命。

    姜斯言從沒有過這麼強烈想要破案的慾望,以往他雖然有壓力但還能保持冷靜,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但是這次不同,他迫切地想抓住兇手,阻止悲劇的發生。然而恰恰是他急於求成反而壞了事,讓他失去了原本應有的破案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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