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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籃曲二十二

    姜斯言說瞎話的能力叫人瞠目結舌。剛坐下沒幾分鐘,已經繪聲繪色講出一個完整的故事。身爲故事的主人公,韓唯敢怒不敢言,只能低下腦袋用筷子扒飯,任由姜斯言在一旁添油加醋。

    聶瑋坐在兩人對面,聽着姜斯言描述男子的被家暴史,時不時用餘光掃上兩眼,嘆息道:“哎,還是年輕。”

    面前的小夥看起來挺穩重,沒想到脾氣如此急躁,會跟自己的老婆鬥氣。現在在警察面前倒是老實了起來,低頭不語的慫樣,八成是被姜斯言說得不好意思擡頭。

    薑絲言講完整個故事,忍不住在心裏對天賦異稟的自己誇上一番,然而表情卻還一直延續着厭棄的模樣,說道:“說實話離婚率這麼高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的人都太自我,一點都不願自己受委屈。婚姻哪有不委屈的,忍一忍,包容下不就好了。”

    聶瑋笑着搖搖頭:“小姜還沒結婚吧?”

    姜斯言:“沒有。這有什麼問題嗎?”

    聶瑋:“你這話說得太絕對了,一聽就是沒結婚纔會說出來的。”

    姜斯言:“我哪裏說的不對嗎?”

    聶瑋:“不是不對,但也不全對。婚姻需要包容不假,但委屈的婚姻註定不長久。談個戀愛委屈了都要分手,何況結婚這種關乎一生的事情,誰會願意不開心地和一個人過一輩子?”

    姜斯言的心被微微觸動:“聶院長,我知道您和您夫人感情就很好,難道你們就沒有鬧過矛盾嗎?”

    聶瑋眼裏的溫柔不加掩飾,“小矛盾當然會有,畢竟是來自不同家庭的兩個人,成長過程和生活習慣都不同,日常在一起難免會有些小摩擦。只是因爲相愛,這些可以包容,也願意接受,但是不會覺得是委屈,是爲了更好的在一起而自願做出改變。婚姻如果有一方感覺到得只有委屈不甘,那就不是一段好的婚姻,離婚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姜斯言對於“婚姻”並不瞭解,也從沒想過,但他覺得聶瑋所言的婚姻是一種理想主義。

    聶瑋從姜斯言神太中得到了姜斯言的態度,笑着說:“不能理解也正常,每個人對好婚姻的定義都不同,我所說的只是我的個人觀點,我的婚姻裏我不曾覺得委屈。不過,”話音一停,剛剛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換上一張嚴肅臉,如同變臉的速度,繼續說道:“無論這段婚姻的結果如何,在過程裏,配偶應該是要守護的人,而不是要去傷害的人。”

    說這話時雖然聶瑋是面朝着姜斯言,但其實是說給一旁的已婚男聽得。韓唯聽出了聶瑋話中所指,不過是說給和老婆吵架的人,並不是真正的他,按道理他完全可以不予理會,但這些話卻入了他的心。

    “對了,聶院長,您夫人怎麼樣了?”姜斯言主動將話題調轉對準聶瑋。剛纔聊得已經夠多,聶瑋也入了情,是時候聊點敏感的話題。

    聶瑋搖搖頭:“不太好。她是腎臟衰竭,醫生說如果不能換腎的話,時間可能不多了。”

    姜斯言:“那換腎是不是很難啊?是不是需要很多錢?”

    聶瑋:“錢不是問題,我已經籌到了,但是要等腎.源,這纔是困難的地方。”

    姜斯言:“要等多久啊?”

    聶瑋:“不知道,這個不好說。”

    姜斯言嘆口氣:“哎。”

    聶瑋:“不說了,我先走了,要先帶飯給我太太。”

    姜斯言點頭:“好,你先忙。”

    聶瑋出了食堂,韓唯才換到姜斯言的對面坐下。

    “怎麼看?”

    “從剛剛聶瑋給我的反映來說,我能確認兩件事。”

    “哪兩件?”

    “第一,聶瑋對遊秀芬用情至深。”

    “嗯,那第二呢?”

    “第二,那錢來得容易。他剛纔說錢不是問題,語氣很不對勁,對錢並沒有太多的在意。說實話網上愛心籌款雖然很普遍,但是一下五十萬我還是第一次見。照理說他應該對此震驚心存感激,至少要有點感概,但是他都沒有,就好像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韓唯也有同感:“看來是有人在暗地裏給他錢。”

    姜斯言:“是。而且他知道一定有人給他錢。說不定就是我們懷疑的拐賣團伙中的人。另外我還能確定一件事,是從小鬼這確定的。”

    韓唯:“什麼?”

    姜斯言:“我們去打飯的時候,我把小鬼放到了椅子上,等我們回來坐下時,小鬼躲在了我身後。他對聶瑋是牴觸的。”

    韓唯:“你懷疑小鬼是被聶瑋害死的?”

    姜斯言:“我覺得脫不了干係。小孩子一般對危險的認知和大人不同。聶瑋不是拐賣他人,如果不曾對他做過什麼,只是收留這些孩子,小鬼不應該有這個反應。”

    韓唯感到困惑,雙手環抱在胸前:“可是如果拐賣的人把孩子放在福利院,應該只是一箇中轉,會有買家要買走纔對,聶瑋爲何要傷害這些孩子呢?還有一點,如果真是聶瑋傷害的,那人販子爲何還要和他合作呢?”

    姜斯言:“我目前能想到兩種可能,一種殺孩子是爲了某些東西。”

    韓唯:“某些東西?孩子能有什麼東西?”

    姜斯言:“器官。”

    韓唯眼神如炬:“器官?你的意思是非法買賣器官?”

    姜斯言點頭:“嗯。”

    韓唯想了一會兒:“但有一點說不清?如果真是非法販賣器官,在他們眼裏這些器官價值連城,取器官的人應該是由專業人士來做。聶瑋並不是學醫的。”

    姜斯言:“那還有一種可能。雙方有相互牽制的東西。即便是聶瑋傷害了他們偷來的孩子,也不敢與之計較。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

    “什麼?”

    “在明知道聶瑋損害他們的利益,還能與其一直合作下去。對方圖什麼?還有聶瑋爲何要傷害這些孩子?”

    韓唯沉默,他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係,完全不符合常理。

    兩人正探討着,齊佳和田一海棠趕到了食堂。

    韓唯看向齊佳:“打聽到了什麼?”

    齊佳:“遊秀芬的情況比想象中要糟糕。”

    姜斯言:“我剛纔從聶瑋口中得知她必須再次換腎,否則時間不多了。”

    齊佳搖頭:“沒那麼簡單。”

    姜斯言:“什麼情況?”

    韓唯:“等一下,我們回車上說。”

    幾人一同起身,從住院部離開,回到了韓唯的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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