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聽,紛紛看向姜斯言。當事人此時正陷入深思,對正在發生的事情絲毫沒有反應。
韓唯眼神一變,食指的關節敲了敲姜斯言的桌子。
姜斯言回了神,“嗯?什麼事?”
韓唯不滿道:“想什麼呢?叫你都沒聽見,有人找你。”
姜斯言一愣:“找我的嗎?”
韓唯:“看門口。”
姜斯言回頭一望,門口站着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齊佳調侃道:“小言這又是哪來的情債?”
姜斯言搖搖頭,隨後目光落向陌生男子:“你是?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男子轉過揹包到胸前,從裏掏出一個紙盒子,“有人託我給你送個東西。”
姜斯言用手指指着自己:“給我的?你確定嗎?”
男子:“確定是給你的,對方囑咐我一定要親自交到你手上。她說你看過後自然就知道了。”
姜斯言半信半疑拆開紙盒,裏面有一個銀鐲子還有一封信。姜斯言拆了信件,上面是用黑色碳素筆寫着的四個大字:匿名舉報。
舉報的內容正是他們一直在調查的緣海福利院,上面準確寫出了聶瑋和遊秀芬的所做作爲,以及藏屍地點,還附上了銀鐲子作爲證物。
“你們是什麼關係?”
“朋友而已。我今天來只是受人所託。她還讓我帶一句話。”
“請說。”
“各自安好。”
姜斯言點頭,“我知道了,也麻煩你幫我回她一句謝謝。”
他明白餘憶然送四個字的用意。今天的這封舉報信是餘憶然爲了與過去割裂所寫。她盡了她的全力,之後的事情則託付給了姜斯言,希望從此以後,緣海福利院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男子完成任務後,揹包離開。
袁哲開口道:“言哥,這不會是你的情債吧?”
姜斯言搖頭:“不是,是我們大家的債。”
袁哲:“啊?”
姜斯言將手鐲和舉報信遞給韓唯:“現在是不是可以申請搜查令了?”
韓唯看了眼信件:“寫這封信的人該不會是?”
姜斯言:“餘憶然。”
韓唯:“對方沒有署名,你能確定是她嗎?”
姜斯言:“如果單憑舉報信和鐲子,我的確沒法百分百確定,但是那四個字說完後我可以確定就是她。”
齊佳從韓唯手裏拿過舉報信:“看來我們剛剛宣佈停止的案子可以立即重啓了。”
杜勳疑惑:“她既然寫了舉報信,爲什麼要託人親自送來呢?快遞不就好了嗎?”
姜斯言:“爲了安心。”
杜勳:“啊?”
姜斯言理解餘憶然內心的矛盾,“雖然餘憶然說了各自安好是想要忘記過去,但是她心裏卻對這件事十分在意,所以纔會把東西交給她信任的人手裏,而不是讓快遞直接送過來。”
田一海棠在一旁手裏擺弄着銀鐲子,忽然發現鐲子內側有雕刻的痕跡,像是刻了字,“這裏好像刻了名字。”
“我看看。”齊佳從田一海棠的手裏拿過鐲子,左右看了看,“這字太小了,可能需要放大鏡才能看得清。”
袁哲:“我記得老羅有。杜勳你看一下你辦公桌的抽屜,有沒有老羅之前留下的放大鏡。”
齊佳拿着放大鏡重新看着銀手鐲內側,念道:“林碧巧。應該是名字。”
袁哲回到座位上迅速搜索失蹤兒童的數據,對比了下失蹤時間,“找到了,八年前越城有個同名的孩子,出生才五個月就被人拐走了。”
韓唯:“有照片嗎?”
袁哲:“資料上有一張百日照片,手上有手鐲,而且兩隻手都有。”
田一海棠:“這種很可能是百日生日宴上家人送給孩子的禮物。”
齊佳:“兩隻手都有?可這裏只有一隻,另一隻在哪?”姜斯言:“餘憶然只給了我一隻,這應該是他無意間撿到的,所以她應該也沒有另一隻。”
杜勳:“那另一隻會在哪兒?”
衆人沉默陷入思考,忽然姜斯言和韓唯異口同聲道:“李子樹下。”
韓唯:“搜查令我已經申請了,姜斯言,杜勳和我帶人去福利院搜查。田一海棠和齊佳去醫院看着聶瑋和遊秀芬,袁哲留守。我這邊一有發現,你們那邊就直接抓人。”
田一海棠:“明白。”
杜勳頗爲興奮:“走。”
姜斯言忽然想起一事:“等一下,你晚上約了人,還是我帶着其他人去吧。”
韓唯差點兒把這事忘了,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幫個忙。”
唐津因前一日醉酒,整個人躺在牀上萎靡不振:“幫什麼?”
韓唯聽這聲音不對:“你剛起來?”
唐津:“啊,說吧幫什麼?”
韓唯:“幫我赴個約,地址我發你手機了。”
唐津從牀上坐了起來,撓着一頭糟發:“赴約?該不會姨媽給你安排的相親你不去,讓我替你去吧?”
韓唯:“不是,霍婉贏回來了。但是我臨時有案子過不去,你幫我去一趟。”
唐津:“打電話不就好了?”
韓唯不耐煩道:“她剛回來,我還沒有她號碼。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
唐津:““我去,去還不行嘛!”
這哪裏是找人幫忙,分明就是命令,奈何唐津習慣被壓迫,不敢反抗。唐津知道韓唯的脾氣,案子大過天,但凡警局出任務,閻王老子都得排隊,可憐霍婉贏的一片癡心浪費在一個工作狂身上。
韓唯:“記得送她回家。”
唐津:“放心吧,我知道。”
放下電話後,韓唯重新說道:“我們走吧!”
姜斯言遲疑:“你這樣會不會給對方印象不太好。”
韓唯不以爲然:“不會,她能理解我。”
姜斯言“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問得問題多餘。韓唯和霍婉贏相愛七年,彼此定然是相互理解和包容。這樣的事以前肯定常有發生,霍婉贏早已習慣,韓唯也無需擔心,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特案組的人兵分兩路朝着不同的目的地出發。
因爲遊秀芬生病,聶瑋一直守在醫院,福利院則一直由民政局派人來監管。警察來的時候,院裏的臨時管理員嚇到不知所措,“警察同志,這是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