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不約而同看向姜斯言,眼神裏只有一個意思:誰?
韓唯遲疑道:“我見過嗎?”
一般外出查案,他和姜斯言都是搭檔,所以姜斯言詢問過的人,他也必然見過,但是此刻他卻對姜斯言所提到的人沒有半分印象。
姜斯言點了點頭:“你也見過,只不過她的身份過於正常沒有引起你的注意。”
韓唯努力回憶了一下,在腦子裏搜尋了一圈也沒想到會是誰,只好微微搖頭。
姜斯言:“黎蘭。”
韓唯:“黎蘭?護士長?”
姜斯言:“是,所有的詢問者中她瞭解何伊靈,也瞭解鞠子萱。”
齊佳對姜斯言的猜測表示懷疑:“可是也不一定是她吧!要說知道這兩人的事,醫院內部的人可能都知道。鞠子萱幾天不上班,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必然是出了什麼事。何伊靈被家暴,帶着傷進醫院,看到的人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只因爲你問過這個護士長,就懷疑她是殺人案的策劃者,這聽起來很難令人說服。”
姜斯言:“我知道,我承認我的懷疑很牽強。但從某些角度來講,她的嫌疑比別人都大。她有條件替鞠子萱作掩護,身爲護士長她是鞠子萱的直接管理者。鞠子萱翹班當晚,她在醫院當值。鞠子萱偷拿走注射器她也可以幫着隱瞞,不讓其他人知道。她是最好的幫手。這也是鞠子萱殺人方式與她人不同的原因,因爲她可以不需要。如果當時我們沒有找到那根針頭,鞠子萱也不會被我們抓到。所以黎蘭的存在很特別。”
還有一個原因姜斯言並沒有說,他有種不可理喻的直覺,黎蘭有問題。
韓唯和姜斯言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裏有了數:“先當作一個方向調查,醫院這邊的確是一個可疑的場所。即便不是黎蘭,也可能是其他知情人。兇手精心策劃了這麼多兇殺案,必然是個心思縝密,警惕性強的人,極有可能因爲一點風吹草動就感覺到了危機,所以選擇收手。”
杜勳:“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韓唯:“袁哲調出醫院裏的女職工一一調查篩選,看看有沒有誰曾遇到過和其他幾個涉案女性有類似經歷的人。重點查一下黎蘭。”
袁哲:“我正在排查,需要點時間。”
趁着袁哲搜索的時間,韓唯暫停了會議,讓大夥兒休息一下。自己給姜斯言使了一個眼神,隨後兩人一同離開會議室,來到警局大院。
韓唯:“說說看你的真實想法?你懷疑黎蘭是不是還有什麼理由?”
姜斯言:“並沒有,只是一種直覺。剛剛你說沒有詢問過同一人,我就想到了她,我記得我們問過她何伊靈,也問過她鞠子萱。如果她就是那個主謀,當我們向她詢問這兩人的時候,自然會起了疑心。不過其實剛剛齊佳提出質疑時我也有了一絲猶豫。”
韓唯:“怎麼講?”
姜斯言:“因爲在我們詢問她的時候,她表現得太正常,基本上我們問的問題她都回答的很詳細,就連孫行死亡的當晚鞠子萱不在崗位上也是她說出來的。之後我去找她要醫療器材使用登記表,她也是極度配合。若她是策劃者,她不會想要保護鞠子萱,隱藏這些信息嗎?或者模糊回答避免我們知道更多信息。對於她來說,鞠子萱的安全不是更能隱藏她的存在嗎?”
姜斯言點點頭,希望是他想多了。倏然間姜斯言笑了出來。
韓唯:“笑什麼?”
姜斯言:“笑我今天的衝動。我幾乎在沒有任何證據,甚至連鬼話都沒有聽過,就懷疑了一個人。是不是有點太瘋狂?斷案不看證據看直覺,換作是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怕是得把我罵個狗血淋頭。你變了。”
韓唯跟着笑了,這話說得沒錯:“是變了,不過並不討厭。”
兩人吹着夜風,手機忽然同時震動。
韓唯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眼:“袁哲發了消息,該回去了。”
姜斯言:“好。”
重新回到會議室,袁哲將黎蘭的資料放在了大屏幕上:“大家都回來了,那我就開始了。”
韓唯:“開始吧!”
袁哲:“我調查了民生醫院可能和何伊靈有接觸的女性醫護人員,經過重重年齡的篩查,發現了有幾個人在感情上受到過挫折,不過大多數現在也都走出陰影有了新的感情。”
韓唯:“有例外嗎?”
袁哲:“有,黎蘭。”
齊佳:“黎蘭?她還真有問題?”
袁哲點頭:“不只是有問題,我發現她過去的經歷很令人震驚。”
這句話引發了在場人的好奇。
姜斯言:“她發生過什麼?”
袁哲:“黎蘭,文城人,今年42歲,婚姻狀況離異,十年前離婚後來到了海城工作。”
田一海棠:“離婚後換了城市?這是傷透了心?”
袁哲嘆了聲氣:“可以說她的前半生是個悲劇。她的丈夫幹了一件不是人的事情。”
齊佳:“不是人?”
“我實在是說不出來,我把案件警局內部調出來,你們自己看吧!”袁哲把案件調了出來,換來了所有人的沉默。
男人對自己年僅八歲的親生女兒做了不可以描述的事情,最終小女孩兒下.體失血過多而亡。男人也進了監獄,蹲了大牢。
電視劇不敢拍不敢演的,現實裏卻真實上演了。激動憤怒暴躁無數情緒到最後卻使人壓抑不已。
特案組的六個人幾次想要開口都又收了回去,不知該如何開口。
袁哲滑動鼠標關閉了案件頁,“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齊佳:“她的這種情況很有可能讓她對渣男產生敵視心理,她有殺人的心我覺得不奇怪。”
姜斯言:“而且她的仇恨並沒有真正的報。”
杜勳:“什麼意思?”
韓唯:“若她真是兇手,她真正想殺的人還沒有殺掉。現在殺的這些人不過是一些替代品。”
杜勳:“她想殺誰?”
姜斯言:“她被關在監獄的前夫纔是她最想殺的人。”
韓唯:“覈查過酒吧神祕人出現的時間和黎蘭的工作時間了嗎?”
袁哲:“查到了,比對過所有的時間,神祕人出現在酒吧的時間,黎蘭正好是休息時間。”
田一海棠:“這麼說她有作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