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那聲音中帶着無奈,像是一聲淺淺的嘆息。
聲音雖然還是很微弱,但是比之方纔在懸崖頂,已經清晰不少。
葉輓歌很快的找到了聲音傳來的位置,她望了過去——
在她身】下幾米遠的一處樹枝縫隙中,她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葉輓歌只能隱約看到秦非夜半張毫無血色的臉還有地上的一趟血跡,再多被那樹葉擋住了,她看不見。
可是,這已經足夠讓葉輓歌的整個心都悸動了起來。
他還活着!
他還活着!
可是,他受傷了!
葉輓歌有些驚喜交加,她咬了咬下脣,端看秦非夜現在的模樣,大概是連動都費勁了,她必須到秦非夜的身邊去。
可是要到秦非夜身邊去,卻不容易。
她若是收回百刃鞭,那回收的慣力會讓自己支撐不住,立刻就會摔死。
可是不收回來,按她目測的距離,她離秦非夜還有五六米的距離,這高度跳下去,有一定的危險。
葉輓歌在心裏權衡了一番,立刻有了決定。
她鬆開了百刃鞭。
葉輓歌在鬆開百刃鞭的瞬間,立刻用抓抓住了峭壁上的凸起,那凸起不過一兩釐米,只能夠她勉力扣住,但是她別無選擇。
“不過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措施的攀登罷了。”葉輓歌這般安慰自己,便一步步的往下爬。
幸好這懸崖上長了無數樹枝,也有偶爾凸出的亂石借力,她就這樣靠着一把匕首,慢慢的往下。
葉輓歌靠着這些往下爬了約有三米左右,就已經筋疲力盡了。
她覺得自己的五指疼的厲害,大抵是破了。
鞋子或許也磨破了,總之一陣陣的發疼。
可是葉輓歌都咬着牙撐着,她需要再往下一點,再一點點。
她不確定秦非夜所在的平臺是否牢固,承不承受的起她跳躍的力度,所以葉輓歌不敢輕易嘗試,還是小心爲上。
而幾米之下的秦非夜,看着那不斷靠近自己的葉輓歌,他心裏充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女子,爲了他,能這樣奮不顧身……
這是萬丈懸崖。
可是她就這樣來了。
秦非夜渾身都很痛,渾身都是傷,可是心裏卻是暖的。
他想,這樣的畫面,他一輩子都會記住。
丫頭,傻丫頭,好傻的丫頭。
秦非夜脣角微微勾起,他已經連擡手都費力了,但他扔向擡起手,想要接住她。
可是,他的手臂已經在摔下來的過程骨折了,似乎連擡起來的力道都沒有。
他眼中的葉輓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葉輓歌終於看清了秦非夜。
他靠左在一個凸出的石塊之上,石塊有些凹凸不平,只有一平方米大小,很窄,看起來還算牢靠,不算很脆弱。
但是那靠在石塊上的人,卻是從所未見的虛
弱。
葉輓歌從未見過秦非夜這樣狼狽。
頭髮凌亂,一隻手臂無力的垂下,右肩膀有一個汩汩流着血的血洞,大】腿上有幾道劍劃破的痕跡,腹部也有大片血跡。
葉輓歌的雙眸瞪大,“秦非夜,你怎麼傷的這樣重!”
因爲這句話,她分了心,腳下一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下跌去!
可葉輓歌此時並不在那凸起的石塊正上方!
她離那石塊還有半米的偏差,兩米的高度!
葉輓歌的身體猛然下墜着,她咒罵一聲,卻是沒法自救了。
那本渾身無力的秦非夜雙眸睜大,那眼底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驚恐,他也不知道突然哪裏來的力氣,他奮力向前撲去,伸出另一隻沒斷的手一把摟住了下墜的葉輓歌。
那爆發的力量,讓秦非夜自己都心驚!
下墜的力量加上葉輓歌百來斤的力道,衝力有多大,葉輓歌自己知道。
可秦非夜竟然就這麼抱着葉輓歌的腰,將她拉了回來。
秦非夜猛地往後倒去,在這爆發之後,他已經是虛弱得幾乎昏迷,可是在失去意識之前,他仍記得要護好葉輓歌。
他的手臂將葉輓歌勒得很緊,帶着恐懼,生怕是將眼前的人弄丟般。
“傻丫頭……”秦非夜低語一聲,便暈了過去。
葉輓歌嚇得臉色發青,不是因爲差點摔下懸崖,而是秦非夜已經重傷如此,自己還這樣壓了他一下,他,他會不會……
“草,秦非夜,你纔是白癡吧你!”葉輓歌的眼淚不知道何時落下的,她顫抖着手掰開了那勒在她腰間的手。
因爲這石塊的地方很小,也就一平方米多,她的下半身都是懸空在外面的,所以葉輓歌動起來時也十分小心,生怕又掉了下去。
葉輓歌小心翼翼的掰開秦非夜的手之後,翻身跪在秦非夜的身邊。
她幾乎沒有因爲這個墜落受到任何傷,只是腿撞了一下,但因爲有秦非夜在自己身】下擋着,她那點上幾乎不值一提。
此時的秦非夜已經完全昏迷了,他平日裏高傲冷漠的臉此時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葉輓歌顫抖着手探向他的鼻息。
呼吸十分微弱。
“秦非夜!”葉輓歌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秦非夜的臉上。
她從不知道自己這樣愛哭,不知道自己這樣脆弱。
可是,一想到秦非夜重傷成這樣,他分明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可他卻還要奮力來救自己。
還要把自己當成肉盾護着自己。
真的是……
葉輓歌深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秦非夜不會有事,不會!
她環顧四周,此時纔看清這凸起的石塊後竟然還有一個小小的洞口,那洞口約莫就比石塊小一點,是個半圓形。
他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太小了,沒辦法展開治療,不知道這洞口內是什麼地方?
葉輓歌將秦非夜小心放下,便探頭進了洞內。
那大概是山體形成的一個天然山洞,裏面什麼都沒有,也不是很大,大概有七八平方大小,但已經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