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交給你了哦,這些人吶,速度解決,我們還要去綏陽城找阿七他們呢。”葉輓歌打了打哈欠,她從昨天到現在強撐着,着實有些困了。
那個給馬爺補刀的小男孩忽然跑了出來,跪在葉輓歌的面前。
“恩人,帶我離開這裏,帶我離開這裏!”男孩很瘦,一雙眼睛特別的黑亮,他期盼的看着葉輓歌,希望她能帶自己離開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葉輓歌看了那男孩一眼,又掃了角落裏其他的人一眼,“你們,既然都是被強迫留在這裏的,那便都離開這裏吧,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許多人的眼裏都是一片茫然之色。
那跪在地上的男孩給葉輓歌磕了幾個頭之後,便站了起來,朝着屋外跑了出去。
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葉輓歌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對生活的希望。
其他的人,葉輓歌也沒打算管。
她又不是聖母,也沒辦法管那麼多人的死活,再說了,這些人有手有腳,雖然飽受折磨,但是現在有機會脫離泥潭,也需要她們自己有勇氣離開。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沒有誰可以替她負責。
“我去外面等你。”葉輓歌拍了拍秦非夜的肩膀,待秦非夜點了點頭,便往外走去。
徒留秦非夜一個人站在那裏,看着便宛如死神降臨。
那些女人孩子怕極了,彷彿秦非夜也要將她們一起血洗了一般,急忙跟着葉輓歌往外跑。
尖叫聲,腳步聲,一時混亂無比。
那些箇中了醉人花的人倒也是想要跑,可是奈何一點力氣都沒有啊!
那些馬賊驚恐的看着秦非夜,看着那地上的馬爺的屍體,看着身邊同伴的屍體,似乎猜到了今夜的下場。
許多人撕心裂肺的喊着滿爺的名字,可滿爺此時,已經自顧不暇。
那個女人看着尚且有商量的餘地,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卻已經是殺氣四溢了。
“你,你想幹什麼……”滿爺十分顧忌的看着秦非夜,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所有人,都該死。”秦非夜淡漠的看了滿爺一眼,他足間一挑,那柄馬爺二十斤重的長刀就十分輕鬆的握在了他的手中。
葉輓歌在外面走了一會,想着是不是今夜他們現在這裏休息一晚再離開,看秦非夜的狀態,似乎疲憊了很。
別說秦非夜,就是她其實也累得很。
昨日徹夜未眠,再上今天各種波折,現在靜下來,睏意便襲來。
葉輓歌想着,不如去廚房燒點水給秦非夜待會洗個澡?
瞧他那一身,髒兮兮的。
葉輓歌正想着,便聽到有人喊她。
“姑娘……”
小丫頭弱弱的聲音從葉輓歌的身後傳來。
葉輓歌回頭望去,發現是小花和小草
那兩個丫頭。
“怎麼還不離開這裏?”葉輓歌皺了皺眉,說是兩個丫頭,其實也都十五六歲了,和她差不了多少,只是葉輓歌下意識就覺得自己是個奔三的大姐姐了,所以這兩個十幾歲的丫頭對她來說,真的就是小丫頭而已。
“我們其實在這裏……過得挺好的……姑娘,你能不能不要殺了滿爺?”小草眼巴巴的看着葉輓歌。
“過得挺好的?”葉輓歌眉頭一擰,似乎沒聽清她們說了什麼的反問了一遍。
葉輓歌記得,這兩個丫頭都是馬賊通過各種方式被擄來或者賣到這裏的,她們兩個的運氣好一些,不需要受那麼多人的糟蹋,可總歸,也是過得這種伺候男人,身不由己的生活不是嗎?
小花的眼睛有些紅,泫然欲泣的看着葉輓歌,“我們,我們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偶爾陪陪滿爺,做一些粗活罷了……若是姑娘將滿爺他們都殺了,我們沒地方去,豈不是就餓死了……”
“是啊是啊,姑娘,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吧,沒了這裏,我們活不下去的。”小草大着膽子上前拉了拉葉輓歌的衣袖。
葉輓歌閉上眼睛,心裏生出一股子煩躁來。
在她的認知裏,沒有誰需要依靠誰生活,即便是女子,也有能力養活自己。
她們分明可以靠自己活下去!
可是卻寧願依附着這羣馬賊?
葉輓歌再次睜開眼眸時,看着小花和小草的眼神,也徒然冷了下來。
這樣的女子,說實話,也沒有拯救的必要。
不過,葉輓歌也知道,這樣的女子不是全部,那些敢於反抗,敢於動手殺死馬賊的人,便是真正的想要活下去的人。
所以葉輓歌也不後悔,這些馬賊,本就該死!
至於這些小丫頭,葉輓歌即便怒其不爭,也不會多言半句,還是那句話,人生是她們自己的,與她何干?
“既然活不下去,那不如跟着滿爺去了豈不是更好?”葉輓歌勾着脣,淡淡的丟出來一句話。
這一句話,讓另外兩個和小花小草有同樣心思的女人倏地就變了臉色。
那兩人原本也是藉着小花和小草的膽子想要上前求一求葉輓歌,誰知道她竟然說出如此過分的話來。
“你這女人,竟然這麼殘忍!我們哪裏得罪了你!你竟然要這樣讓我們活不下去!”其中一個模樣嬌豔的女子上前就指着葉輓歌罵。
葉輓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輕輕的笑了起來。
又有一個人看葉輓歌也不發脾氣,便鼓起了勇氣上前一起討罵,“我們這些人活得好好的,要你來拯救我們出苦海嗎?我們就算是自甘墮落又如何!我們至少能活下去!至少比去外面被窯子裏強,你這個人,卻自以爲高尚,你殺了這些馬賊,我們今後靠誰活下去?”
“喂,我說你們也夠了吧!你們願意在這裏過這種日子,不代表我們願意!我就感謝恩人救我們出苦海!你們若是不願意離開的,回去跟那些人一起死不就好了!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