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豈有此理嘛！
東方茂卻是一點都不生氣，他看着葉輓歌，怔怔問道，“姑娘，你娘是不是……”
葉輓歌瞧東方茂這幅模樣，大抵也猜到了什麼。
看來這個人，和自己的娘在十幾年前，真的發生過什麼。
葉輓歌臉上半點異色都沒有，直截了當說道，“我叫葉輓歌，是葉景明之女，我來鬼藥谷找你，是想找你，要一個答案。”
“葉景明……”東方茂回過神來，神色依然有些發愣，他忽然笑了起來，看着葉輓歌的眼神，就像看着親生閨女似的和藹，“是了，你是葉景明和蓉兒的女兒，算起來，你快十七歲了吧，輓歌，輓歌……這個名字好，丫頭，是你娘讓你來找我的？你想要……問什麼？”
東方茂說到最後，語氣都有些顫抖起來。
他的眼神很亮，充滿了期待。
他甚至有些迫切，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個女子的女兒，千辛萬苦來到鬼藥谷找他，是要問什麼？
該不會是她……不好了？
葉輓歌還沒有說話，東方茂就腦補得臉色有些發白，“可是你娘病了？”
葉輓歌看着就有些無語，合着這個人是對她娘念念不忘呢，這麼多年了都還惦記着？
不過，看他的樣子……難道自己不是東方茂的女兒，真的是葉景明親生的？
葉輓歌有些迷糊，畢竟這位瞧着不太像把自己當成女兒的樣子。
“我娘已經死了。”葉輓歌也沒隱瞞。
東方茂的身軀肉眼可見的晃了晃，臉色更是白了幾分，“蓉兒，蓉兒死了？爲，爲什麼！她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爹……！”
一瞬間，東方茂的心裏充滿了悲傷，自責，愧疚。
他想問問，是不是葉景明介意徐鳳蓉並非完璧之身，所以娶了她之後卻沒有好好待她！
可是這樣的事情，卻不能在小輩面前問。
東方茂只覺得頭痛，胸悶，險些喘不過氣來。
林蔭看着嘆了一口氣，他推着輪椅上前，拍了拍林蔭的手臂，“師弟，斯人已逝，不要太過悲傷，你還是和葉姑娘好好聊聊吧。”
對於這個師弟，林蔭幾乎是看着長大的。
東方茂年少輕狂，招惹了不少女子，但也從未對哪個女子有真正傷心過。
倒是十幾年前回來之後變了許多。
對當年東方茂前往汴京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只是看着師弟經常對着那副畫像長吁短嘆的，所以他多少也猜到一些。
所以林蔭纔會在看到葉輓歌的時候有些驚訝，畢竟這個姑娘，跟師弟房中畫像那個女子太像了。
沒想到真是故人之子。
這些事情，林蔭可摻和不來。
“暖冬，推我出去走走。”林蔭想讓他們私下聊聊。
暖冬瞧來瞧去，才發現這姓葉的來歷不簡單的，還是師父和師叔的故人？
待林蔭他們師徒走了之後，葉輓歌也不和東方茂客氣了，“如果冷靜下來了，可以坐下來說話嗎。”
東方茂抹了一把臉，眼底的悲傷幾乎都要溢出來了，一瞬間似乎老了好幾歲。
其實東方茂看着還很年輕，看着也還不到四十，模樣算是難得的好看了，在這個年紀還能這樣俊朗，倒也算是保養還不錯。
方纔見時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大叔，這一瞬間的，就變得有些憔悴了。
看來，這東方茂對她的娘，真是有幾分情意。
不過，不管是什麼情意，都已經過去了，跟葉輓歌可沒半點關係。
“你娘……是怎麼死的？”東方茂語氣有些發顫。
“我娘是病死的。”葉輓歌簡言意駭，也不打算和東方茂說太多。
“蓉兒年紀輕輕，怎麼會……”東方茂一臉痛苦，似乎是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這是事實。”葉輓歌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她敲了敲桌子，“我孃的死已經是事實了，你不必再這跟我緬懷，你若真有心，得空了給她上幾柱香就是，我也沒必要告訴你那麼多，我來這裏，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罷了。”
東方茂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葉輓歌不耐煩的樣子，卻是難得的溫和，“你想問什麼？”
“我來，是太后讓我來的，我便是想問問，我有什麼非到鬼藥谷的原因？”葉輓歌皺着眉頭問出自己的疑問。
太后那一番裝病，又是找藥草的，根本就是故弄玄虛，她的本意，便是讓自己一定要來鬼藥谷一趟。
葉輓歌便是不明白，自己爲何一定要到鬼藥谷？
東方茂愣了一會，似乎才反應過來，他的眼底再次浮現愧色，“這件事情說起來……是我的錯。”
“嗯？”葉輓歌挑了挑眉，表示願意洗耳恭聽。
“我當年……”東方茂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葉輓歌和秦非夜都沒有說話，安靜的等着東方茂繼續說下去。
“當年我奉旨爲皇上治病，便在汴京城住了一陣子……那時，我遇見了你娘，我對你娘心生傾慕……”東方茂苦笑了下，“但是你娘並沒有接受我，她喜歡的，是你爹。”
葉輓歌聽得出來東方茂這一段隱瞞了許多，但也能理解，他當着晚輩的面，總不能拿他那些風流韻事來說吧？
不管他和葉輓歌的娘發生過什麼，這些，東方茂也不會拿出來說就是了。
“後來，皇上病癒，我便回了谷，當年谷中又發生了許多事情。”東方茂說到這裏，眉頭緊鎖。
“蘇無心欺師滅祖的事？”葉輓歌挑了挑眉，表示這事情自己知道，他不必隱瞞。
東方茂沉吟一聲，“唔，當時師父逝世，師兄雙腿被毀……總之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離開鬼藥谷，差不多一年後我才抽開身，便前往汴京去尋你娘……誰知，你已經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