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不是我的師妹嗎!”暖冬咋聽之下沒有反應過來,“師父師父,我沒聽明白!不是師叔要收她做徒弟嗎!咋成了你們都小師妹!”
“小暖冬,小師侄啊,我不是你師妹,我以後,便是你小師叔了,乖啊。”葉輓歌看着暖冬小丫頭炸毛的樣子,頗爲好笑的摸着她的腦袋。
暖冬氣呼呼的看着葉輓歌,“你纔不是我小師叔呢!啊啊,我不要做輩分最小的人!”
幾人看着暖冬跺着腳跑遠了,紛紛笑了起來。
“既然要拜師,這儀式也少不得,既然師父已經逝世了,那便在師父的牌位前磕頭敬茶吧。”林蔭看着葉輓歌,心中也是十分欣慰。
“是。”葉輓歌對傳聞中的鬼谷醫仙也是心存敬畏的,雖然是爲了好處才拜師,但她也明白,從今往後,她也少不得爲了鬼藥谷操心了。
林蔭和東方茂帶着葉輓歌到了一間偏僻的竹屋,聽說那是鬼谷醫仙生前住的房子,後來他與世長辭了,這裏便供奉着他的牌位。
屋內打掃得很乾淨,有淡淡的花香,屋內正中間放着一座靈牌,上面寫着先師藥遠世之位。
靈牌的後方,掛着一幅畫像,上面是一個***十歲的老者,長髮白鬚,粗衣麻布的模樣,老人的臉上掛着一抹微笑,看着分外的慈祥。
“咱們師父的名諱鮮少有人知道,這遠世之名,還是師父自己取的,他真正的名字,已經無人得知。”林蔭解釋道。
葉輓歌點了點頭。
“這幅畫是我畫的,這便是我們的師父。”
東方茂說着遞過來三支清香,示意葉輓歌跪在牌位前的蒲團之上。
這一場儀式,秦非夜等人都沒來,只在屋外候着。
葉輓歌接過之後,便跪在蒲團之上,心中默唸了幾遍:師父老人家,別怪我忽悠兩位師兄收我入門,我定會將師父畢生所學都傳承下去的。
“師父,這位姑娘叫葉輓歌,今年十七歲,乃汴京人士,她天資聰穎,是個學醫的好苗子,我與師弟自作主張替您收她爲徒,日後,葉輓歌便是您的小徒弟了。”林蔭看着那張慈眉善目的畫像,眼眶有些發熱。
“輓歌,給師父老人家磕頭。”
葉輓歌乖乖做了。
“輓歌,上完香之後,給師父老人家斟茶。”
“是。”葉輓歌將三支清香插在香爐之上,那煙霧淡淡縈繞着。
那一瞬間,葉輓歌的心中忽然也充滿了歸屬感,她從今往後,便是鬼谷醫仙的小徒弟了。
葉輓歌給師父斟茶之後,還給兩位師兄也斟了茶。
這拜師的儀式很簡單,林蔭和東方茂也並沒有要求多麼繁瑣,他們也只是想要告訴師父一聲罷了。
林蔭推着輪椅走上前,在鬼谷醫仙的靈牌上轉了轉,便從桌子下的某個機關取出幾本書來。
“師父,今日徒兒替您將這本銀針之術,還有醫學手札以及五毒祕籍和百草經都當着您的面傳給師妹。”
“師兄,這五毒祕籍和百草經不是已經……”葉輓歌想起這兩本東西來,當年的蘇無心,似乎便是偷了這兩本書後而判出鬼藥谷的吧。
“那個逆徒拿走的不過是拓本,且還並非全本,這些纔是我鬼藥谷真正的絕學,師妹,我與你師兄此生大抵也不會離開鬼藥谷了,所以鬼藥谷的絕學,我們便都悉數交給你,師兄們希望,你能將鬼藥谷的醫學發揚光大,而非閉門造車。”
東方茂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葉輓歌的肩膀。
他們對葉輓歌都是寄予厚望的。
他和林蔭都已經在谷裏待了十幾年,早已經忘了外面的世界如何,但是葉輓歌不同,她從外面來,她所學不受鬼藥谷所限,未來的天地,會更爲廣闊。
正如師父一直希望的,是通過醫術可以造福更多的百姓,讓更多的人可以學以致用,這件事情,便只能託付給葉輓歌了。
葉輓歌接過那幾本已經泛黃的書籍,忽然覺得自己責任重大,她所接過的,不單單是幾本祕籍,不單單是鬼藥谷所有絕學,而是將鬼藥谷的醫術發揚光大的責任。
“是!”葉輓歌鄭重的答應下來。
她爲何學醫?
起初的她,抱的大概也是這樣的夢想。
她想要證明中醫之博大精深,中醫之精妙,也想要讓更多的人學習中醫之術,只是,到了這個時代之後,她漸漸的就忘記了自己學醫的初衷了。
兜兜轉轉,葉輓歌卻是現在才找回自己的初心。
葉輓歌笑道,“師兄,我一定不負所托。”
“師妹,我還有一件事所託。”林蔭看着葉輓歌。
“師兄請說。”
“你離開的時候,把暖冬帶走吧,這孩子一直和我們待在這谷裏,終究還是要出去看看,我們二人是老了,但暖冬還是個孩子,我不希望,她一輩子都待在這裏。”
林蔭說這話的時候,摸了摸自己的大腿。
葉輓歌注意到了,她問道,“師兄,你想離開鬼藥谷嗎?”
“我?我這輩子,大抵是不會離開這裏了。”林蔭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起初那幾年,他是帶着自我懲罰般的念頭,發誓自己絕不踏出鬼藥谷一步,因爲師父的死,因爲自己的腿疾,他自暴自棄,性格變得極其暴躁。
可日子久了,慢慢的就想開了。
他倒是還想走出去看看,可是自己的雙腿……卻是再也走不出去了。
東方茂亦然,那個欺師滅祖之人還是他的徒弟,他連累了自己的師父,連累了自己的師兄,師兄無法離開這裏,他自然也是不會離開。
所以,兩人很早之前就有這樣的默契,餘生,便是他們兩人在谷中相伴了。
葉輓歌半蹲下身子,手輕輕的覆在林蔭的大腿上,擡眸看着他,“師兄,若是……我能醫好你的雙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