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輓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秦非夜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葉輓歌。
“秦兄，你我現在的身份，是汴京來此的暴發戶設定，你可不能再用這種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我的，你瞧瞧我現在的樣子，你這樣看着我，實在十分違和。”
葉輓歌實在是有些不忍直視，看着秦非夜這個模樣還要對自己露出這幅含情脈脈的模樣，她簡直就是看不下去了。
秦非夜反應過來，才莞爾一笑，“知道了。”
“你們先去城內探查一下陳家最近的動作，天香樓我和輓歌自行前去即可。”
秦非夜交代了阿七和如影的去處後，才和葉輓歌兩人一同走向淮北城門。
淮北城門進去倒是十分簡單，並沒有阻攔。
進了淮北之後，葉輓歌才真正感受到淮北與汴京的不同。
淮北的城門出來不遠的地方，搭着許多奧高矮不一的帳篷，十分的簡陋，帳篷裏面隱約還能聽到孩子的哭鬧聲。
在這麼近的城門，竟然有貧民區？
葉輓歌皺了皺眉，覺得淮北竟然這樣都不管，實在是……
秦非夜拍了拍葉輓歌的肩膀，“別看了，走吧。”
葉輓歌點頭說道，“嗯，我只是沒想到，淮北的管理竟然這麼差，任由這些貧民就這樣赤裸裸的住在這裏，豈不是任何人一進城就會看到了？”
“幾年前貧民更多，這已經是經過淮北官方處理過的結果了，他們不可能全部殺盡，而且……大抵也沒有人會在乎那些人的死活。”秦非夜知道葉輓歌實際上心裏還是個良善之人，她待這些弱勢羣體，向來都是同情居多。
別看葉輓歌平日裏做事或許狠辣，但是在這些方面，她的心還是軟的。
“在離汴京這麼近的地方都尚且有這樣的情況，其他地方，更加……”葉輓歌想起自己和秦非夜在去不歸森林的路上，他們經過無數城鎮和村莊。
的確，北齊雖然已經是大多百姓都安居樂業，但是仍有許多人活在底層之中，苦苦掙扎。
這一些，都是時代所迫，在短時間之內，大概沒辦法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
葉輓歌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事情。
這世界上人口千千萬萬，她如何有辦法去顧慮那麼多？
秦非夜和葉輓歌兩人繼續往前走着，忽的就有三個孩子衝到了他們的面前。
擠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衣衫有些破爛但是洗得很乾淨的小男孩，不過***歲大小，臉頰削瘦發黃，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嘴脣也乾裂得有些氣泡了，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是分外的明亮。
男孩站在葉輓歌和秦非夜的面前，高高仰着頭，“兩位大爺，我叫楊望，你們可是初次來淮北城？可需要引路人？我可以幫你們帶路，你們想要去淮北哪裏我都可以帶你們去的！整個淮北城我都很熟！”
“哦？需要多少銀子？”葉輓歌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叫楊望的男孩，淮北還有這職業呢？
楊望眼底亮了起來，沒想到眼前的兩個人真的有這個需要！
他吞了吞口水，眼神帶着試探和猶豫，“只要五個……銅板！五個銅板就可以了！去哪裏都可以的！”
“大爺，大爺，我們也可以的！這個楊望就是個小掃把星，你們別找他！”
“大爺，我們只要四個銅板！”
楊望身後的兩個小男孩也湊上前來七嘴八舌的喊着。
“你們走開！這是我先看到的！”楊望紅着眼睛瞪了那兩人一眼，他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有可能僱傭他的人，這兩人竟然還如此！
葉輓歌見這幾個男孩就要吵起來了，急忙喝止，“行了行了，就楊望你了，我們要去天香樓，你認識路嗎？”
原本葉輓歌和秦非夜便是打算進了城再找人問路的，如今有個人帶路也十分不錯。
而且這個楊望看起來，便是餓了許久，大抵是也十分缺錢，他比起另外兩個小孩，看起來更需要這份工作一些。
那個楊望眼底閃過一絲憤怒，似乎對天香樓這三個字深惡痛絕一般，而後似乎意識到什麼才趕緊點頭，急忙說道，“認識認識！我可以帶你們去，但是你們先把酬勞給我，可以嗎？”
楊望一臉希冀的看着葉輓歌，眼底帶着一點懇求。
他或許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可是他真的很需要這五個銅板。
葉輓歌看了秦非夜一眼，還沒有開口說話，那楊望小不點又繼續說道。
“大爺，求求您，我……我真的需要錢，你先把錢給我可以嗎？”
其實這五個銅板對葉輓歌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只是她不知道這孩子這麼急着用錢做什麼？
罷了，葉輓歌也沒有多問，便從腰間的錢袋中摸出一個碎銀子遞給了楊望，“五個銅板我沒有，這點碎銀子大概也值十幾個銅板吧，我們要去的不止天香樓，所以算是你兩次的酬勞吧。”
楊望的眼眸亮晶晶的，看着那碎銀子立刻伸手奪了過來，“好！沒問題沒問題！但是大爺，你等等我！你們在這裏等等我，我很快回來！”
說完，楊望不顧葉輓歌還欲詢問，拔腿就跑。
“？？”葉輓歌一臉懵逼的看着已經跑遠了的楊望。
“我猜，你被騙了。”秦非夜輕笑道。
“這孩子就是爲了騙我幾個銅板？拿錢不幹活？”葉輓歌有些無語，她看人的眼光不至於那麼差吧。
那兩個方纔和楊望爭生意的小孩見狀也笑了起來，“兩位大爺，這個喪門星就是個騙子！你們上當啦！他不會回來的！他拿了錢肯定就是回家給他娘買喫的去了！哼，我們知道他住哪裏，大爺要不要去找他算賬？”
葉輓歌一聽覺得有些有趣，便問道，“你們爲什麼叫他喪門星？”
“他把他爹和他姐姐都害死啦！他娘也差點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