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輓歌抓着東方茂的手，他着急起來力道是一點也沒有控制，她十分無奈的看着他，“你別急，讓我慢慢說可以嗎？”
東方茂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鬆開葉輓歌。
“輓歌，對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葉輓歌沒有率先解釋東方茂的疑問，卻是說道，“我知道你緊張我娘，但是，師兄，你如今只是我師兄，你和我孃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希望你能放下。”
東方茂神色怔然的看着葉輓歌，良久之後才點了點頭，“我，我知道，我只是……只是……”
葉輓歌實在不希望東方茂一直將他當成自己的爹，將自己當成他的女兒那般來對待。
在葉輓歌心中，她如今的爹只有一個，便是葉景明。
所以，她不希望東方茂也抱着這樣的心思。
她希望，東方茂能真真正正的將徐鳳蓉放下。
畢竟，他們的過去，只是他曾經的風流罷了，而後的這十幾年，東方茂對徐鳳蓉也好，對葉輓歌也好，都沒有半點恩情。
所以，說東方茂沒有資格也好，說東方茂沒有立場也好，反正，她不想和東方茂有除了師兄妹以外的困擾。
這會讓她十分苦惱。
葉輓歌直接說道，“師兄，我說過，我永遠都只會把你當做我的師兄，你明白嗎？”
東方茂眸中浮現一抹沉痛之色。
她原來，什麼都知道吧……
東方茂以爲，葉輓歌對自己是懵懂不知的，可現在看來，她並非如此。
葉輓歌很清楚他是誰。
只是，只是不願意承認他是誰。
這，並不能怨葉輓歌。
東方茂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的，這麼多年來，他什麼也沒有做過，難怪葉輓歌會排斥自己，會不願意認自己，他都明白的。
這些年來，他錯了，他沒有保護過她們母女一日，所以，今日這些，都是他應該承受的。
東方茂強壓下心中的酸楚，仍是扯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點了點頭，“我明白，輓歌，我都明白。”
葉輓歌見東方茂已經應聲了，也不再提及此事，便簡單的解釋了方纔喬二嬸所說的事情給他聽。
“方纔我二嬸所說，的確是事實，當年葉白氏，也就是葉老夫人，一直都不喜我孃親……總之多番針對，而後還收買了替孃親治病的大夫，一點點在孃親藥裏下毒，最終孃親纔會撒手人寰。”
葉輓歌說得十分簡單扼要，總之，徐鳳蓉的死，和葉白氏脫不了干係就是。
或許，當年那個替太后擋了一劍，又因爲生下葉輓歌而身體虛弱的徐鳳蓉本就命不久矣，無須那葉白氏出手的。
可惜，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仍然是在那麼年輕的時光便香消玉殞，再無從得知，當年的她，到底是如何慢慢死去的。
葉輓歌覺得，自己爲徐鳳蓉做的，已經足夠了。
徐氏如今已經瘋了，葉白氏也已經軟禁在佛堂之中，即便是喬二嬸如今也不算好過。
這些懲罰，她覺得已經足夠了。
東方茂聽完，暗暗的握緊了拳頭，忿忿的說道，“你娘……竟然，竟然！那葉景明究竟在做什麼！他爲什麼不好好保護好你娘！”
葉輓歌臉上帶着一抹淺笑的看着東方茂，彷彿再說，那你呢，你爲何沒有保護好我娘？
“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師兄如今再提起，我娘也不會死而復生。”葉輓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讓東方茂滿腔的怒氣都不知道從何發起。
東方茂在葉輓歌的眼神之中頹然下來，他低着頭，嘆了一口氣。
是啊，他有什麼資格責怪葉景明呢？
他當年何嘗不是，犯了錯之後便一走了之？
何嘗不是對鳳蓉不管不顧？
東方茂嘆息一聲，說道，“錯了錯了……錯過便是錯過了。”
“師兄，今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葉輓歌站起身來，她實在應付不來這種黯然神傷之人，也無從安慰，所以還是溜之大吉的好。
東方茂原本還想問葉輓歌關於葉迎雲的事情，但見葉輓歌神情疲憊，也沒有再追問。
罷了，這些事情，東方茂相信葉輓歌自然有判斷，她不幫，自然有她的理由，自己問多了，只怕會惹葉輓歌不高興。
“好，你也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嗯。”葉輓歌點了點頭。
兩人便並肩離開了包廂，值得慶幸的是，那葉景望夫婦真的把單買了，不然若是還要葉輓歌出這奉賢居的茶水錢，那她真真會心情不好。
東方茂原本還想送葉輓歌回府，不過被葉輓歌拒絕了，他也只好作罷，便唯有自行回待客居去了。
葉輓歌和東方茂分開之後，並未直接回府，而是去幸茶樓晃悠了一圈。
如今幸茶樓生意火爆，幾乎每日都是大排長龍，頗有現代網紅店的勢頭，賺的錢也頗爲可觀，如今已經在謀劃在汴京城多開幾家分店了。
葉輓歌瞧着幸茶樓沒什麼可操心的，視察了一圈之後，便打算打道回府。
這個時候，剛好回去睡個回籠覺。
葉輓歌才轉身要離開，卻險些撞上了人。
“對，對，對不起！”
險些撞倒葉輓歌的是個半大的孩子，他低着頭，似乎十分緊張的縮成了一團，誠惶誠恐的給葉輓歌道着歉，說話似乎有些結巴。
葉輓歌瞟了那孩子一眼，本想直接說沒關係就離開的，但越看那身影卻越覺得有些熟悉，這看着怎麼那麼像……
“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