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爲小珏要走了,她一輩子也贏不了了是麼?”
大概是吧!
司徒瑾大概這一輩子也沒爭過司徒珏,她是真的認輸了麼?
她只是換了一種方式要繼續去爭!
司徒瑄忽然哭笑不得,看來這姐妹兩個是要掙一輩子了。
只是司徒珏真的想要同她爭麼?
“小珏不會在意這個!”
沈故淵冷笑了聲,“你不覺得無視對手纔會讓她更加崩潰麼?”
你在戰場上遇到了你認爲的一生之敵,然而對方卻要換個大將,因爲太嫩!
那一刻司徒瑄無言以對。
“既然知道了緣由,寫封信回去,問清楚了在同本宮說吧!”
司徒瑄的永遠不會懂他的妹妹們!
慕長歡回到大帳,她原本是要換身衣服繼續去追沈故淵他們的,結果聽到擎宇忽然跑回來通報,“公主,出事了,駙馬受了重傷!”
什麼?
剛纔,慕長歡被司徒家兄妹的事情絆住的時候。
沈故淵同其他人一路追着快馬飛奔的慶嫊跑入了林子,慶嫊追着一隻兔子越跑越遠,越跑越偏,逐漸同其他人分隔開一段很遠的路程。
待到狩獵場邊上的時候,慶嫊試圖鑽過那個早就準備好的洞,逃離出去。
她甩掉了跟着她的侍衛,只是沒有甩掉沈故淵。
“你還是要逃走?”
沈故淵騎着馬,踏着積雪從密林中一步步走出來。
慶嫊從地上站起來,手心攥着的不是匕首而是雪,她攥得很緊,知道鬆開了。
“是,你要攔着我麼?阿哥!”
她這一聲,讓沈故淵的眼中多了複雜,攥着弓箭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你怎麼會記得我?”
離開慶嫊的時候他年紀還好,不該記得自己纔是,而且,她生了一場病,之前的所有事情都忘記了,怎麼會認出自己?
“阿哥,你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即便我忘了所有人,也不會忘記你,我記得你揹着我找喫的,爲了我同野狼搏鬥,你的肩膀上有一道傷口,是狼爪留下的,你教我將針燒彎了,替你縫傷口,我的力量弱又膽小,縫的很醜!”
沈故淵哭笑不得。
“你不該記得這些!”
慶嫊落下眼淚來,“阿哥,你捨不得殺我的,我是你十歲時都不肯捨棄的小嫊。你不用做出一副要跟我決絕的樣子,我知道你在這兒很難,那個慶辰就是故意用我來算計你,我知道,可我還是想要來見你一面。”
慶嫊這一路上若是真的要跑,她會有很多機會,根本就不必來到定川,也不必非要等到慕長歡入城的那一日,只不過她就是想要看一眼哥哥,所以等了又等……
沈故淵被這話沁紅了眼。
“我不喜歡宮裏,我只是去找你的,我病了一場什麼都忘了,只是記得你背上的傷口,原本我是不知道的,只是那日你同燕國公主親近,她扯掉了你的衣服,剛好瞧見,我才知道我必須得走!”
沈故淵凝着眉,“你現在走不了了,這外面又三重埋伏,你出去會被蕭平關下令射殺,他很不喜歡你!”
慶嫊點頭說道:“我知道的,可我不走,你會很危險,我知道慶辰和慶旭都會用我來威脅你,我在宮裏聽到了他們的打算,所以我必須走,阿哥,我不想害了你!”
若是她不說這話,沈故淵也許真的會放她走,可現在他怎麼捨得!
慶嫊緊緊咬着下脣,確實渾身顫抖着露出笑容,然後對着沈故淵張開了手臂,“阿哥!”
沈故淵用力地壓下自己所有的心緒,他看着慶嫊那期待地擁抱,緩緩放下了弓箭。
慶嫊看到此刻,像只快樂地小鹿飛奔向沈故淵的方向。
沈故淵跳下了馬,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改拒絕,可是他沒有。
隱忍多年,他的心下那麼渴望着親情。
“小嫊,你太任性了!”
慶嫊緊緊圈住沈故淵的脖子,“阿哥,我真的很想你,在那座冰冷的城牆中,所有人都在算計我,我很討厭那你,我可以不回去麼?”
聽到這話,沈故淵將她抱的更緊一些,只用兩個人能聽到地聲音說道:“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慶嫊徹底笑彎了眉眼,這次她算是真的滿足了,“我知道你是爲了我才被他們威脅,以後他們再也不能威脅你了!”
說着她從腰間抽出了匕首,她是想要自我了斷,然而忽然從遠處射來一隻箭矢,纖細而迅猛,沈故淵聽到破空聲地時候,箭矢已然近在眼前了。
“阿哥!”
慶嫊大喊了一聲,可沈故淵確實扶着胸口,艱難地跪在了地上。
蕭平關背風處踏馬出來,臉色陰冷地盯着兩人,他再度拉弓搭箭,踢踏着馬腹逐漸靠近兩人。
“我早就說過,你是齊越人!沈故淵,你現在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慶嫊張開手臂攔在兩人之間,“不許你傷害他!我以齊越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不許傷害他!”
她抽出匕首,想要撲過去跟他拼命,可是蕭平關只是一箭,便將她手中的匕首打掉了。
沈故淵按住了慶嫊的肩膀,他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
這箭矢是特質的,穿透力極強,一旦進入身體便會同人的血肉攪合在一起,箭頭上還有倒刺,若要挖出來必得挖出一大塊血肉,若是射在胸口處,很難癒合,病情遷延不愈,只怕最後折騰個大半年,人還是要沒了。
蕭平關是故意用這樣的箭矢,他就是想要了沈故淵的命!
“不必同他說什麼,他想要抓我的把柄已經想瘋了!”
沈故淵按住了慶嫊的肩膀,認真地警告了一句,“做你該做的事情,就憑他還殺不了我?”
什麼是她該做的事情?
慶嫊看了眼不遠處漏洞,她只有從這片狩獵的林子裏翻出去,沈故淵才能活下去。
至少在慕長歡的面前,他才能活下去。
可是……
蕭平關很厲害的!
她聽說過,蕭平關是大燕最年輕最厲害的將領,父皇曾說過只要蕭平關和沈故淵在燕國一日,他們想要蕩平大燕都絕無可能!
唯一地辦法就是讓他們將相不和!
可是,她不知道沈故淵是她一直要找的人啊。
“我不走!”
慶嫊攔在沈故淵的面前。
“不要胡鬧!”慶嫊犯了倔,“你說過我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這種自由身爲皇家之人不配有,可我偏要!我偏要!”
沈故淵閉上了眼,慶嫊就這樣攔在沈故淵的面前,對着蕭平關說道:“有種你殺了我,蕭平關我知道你殺人如麻,可你敢殺我麼?”
蕭平關拉弓如滿月,可他就是不敢鬆開手,慶嫊若死在這兒,他該如何證明兩人的關係,公主絕對不會放相信自己的話!,
這麼一個小姑娘,竟然將他拖入了麻煩之中。
“你以爲你這麼大的身子擋得住他麼?只要殺了他,公主身邊就清淨了,便是公主恨死了我,也沒關係!”
說着便是一隻箭矢再度射來,慶嫊就這樣擋在沈故淵的面前,分毫未讓,她只是因爲害怕的閉上了眼,而沈故淵也沒有束手就擒,他舉起了手中的箭矢,射中了蕭平關的箭。
蕭平關很快要在補一箭,可沈故淵竟然發了求救信號。
只是這片刻,太子他們即刻趕到了。
太子追着一隻鹿追到旁邊,看到紅色的煙霧彈,直接衝了過來,誰想到剛好看到這副場景。
“蕭平關,你瘋了!”
蕭平關好不容易得到了證據,哪裏肯放棄,他直接說道:“太子,沈故淵是齊越皇子,臣親耳聽到慶嫊公主喊他阿哥,在齊越只有同父同母的兄妹才能用這樣的稱呼,而這個慶嫊公主的哥哥便是慶陽!”
什麼?
太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沈故淵還有慶嫊,旁的都可以作假,可是慶嫊這樣護着沈故淵,便是很說不過去了。
“慶嫊,你可承認,他是你兄長?我知道你是信長生天的,你要你以長生天發誓!從現在開始,你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慶嫊雖然不是從小生活在宮裏,可她從小是信奉長生天的,在她的世界裏,如果以長生天起誓便是一定可以相信,他們齊越人最看重這個!
“說話啊!是不是不敢了?”
原本還只有三分相信的太子看着慶嫊的遲疑,如今竟然而已多了七八分的相信。
難道,沈故淵真的是齊越皇子慶陽!
他竟然欺騙自己,欺騙阿姐!
那他就該死!
慶嫊同樣知道,她如今若是不開口,沈故淵一定會死!
她雖然年紀很小,可她已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我慶嫊以長生天發誓……”
她才說了一半,沈故淵忽然捏住了她的肩膀,他的手上滿是鮮血淋漓。
“不要說!”
沈故淵的聲音已經不大了,若是旁人中了蕭平關一箭只怕當即便斷絕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