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子,他的眼睛終於恢復了正常的視力。
他喃喃自語道:“我…我這是咋了?我…我的命咋這麼苦呀?”
他掏出手機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警察來了,朱聰流着淚,敘述了自己受騙的經過。
警察做完了筆錄,安慰道:“我們會立即開始調查,等有了結果就會通知你。”
朱聰被人騙了五萬元錢,手裏連個證據也沒有,他很清楚:這個錢算是扔進了水裏。
他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一直到天黑了,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郊區。
四周都是莊稼地,沒有一個人影。
路邊有一個池塘,池塘裏的荷花開了,在月光下散發出一股清香。
朱聰走下了池塘,才走了幾步,水就淹到了他的脖子。
他突然感覺到渾身發冷,似乎從夢中驚醒了,喃喃自語道:“我不能死,我還有一線希望,公主要是和我結了婚,那我就成了萬億富翁。”
他用手划着水,走上了岸。
公路上駛過來一輛卡車,明晃晃的燈光照得他的眼睛發花。
他站在馬路的中央,伸出手臂攔住車。
司機把頭從駕駛室探出來,罵道:“你找死啊,想死去上吊啊,幹嘛要跑到馬路中間坑害我們司機!”
“師傅,請帶我進城去。”
“滾一邊去,再不讓開,老子打爛你的狗頭。”
司機手裏拿着一個木棍,從駕駛室裏跳了出來。
朱聰掉頭就跑。
司機沒有追趕,只是大聲罵道:“你這個神經病,別讓老子再碰見你。”
車子開走了。
朱聰又走上馬路。
不一會兒,開過來一輛小轎車,他站在馬路邊,伸出大拇指。
小轎車停了下來,一個男人把頭探出駕駛室,問道:“喂!你要到哪去?”
“師傅,我要進城,麻煩你捎我一腳。”
“你咋一個人站在荒郊野外?”
“我…我被人騙了,把我甩到了這裏。”
“上車吧。”
副駕駛位上還坐着一個男人。
朱聰拉開後座的門,一邊連聲說謝,一邊上了車。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人不悅的說:“喂,你這人是咋搞的,好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在野地裏,人家還以爲你是鬼呢。”
“我不是鬼,我是人,我在文化館工作。”
司機聳聳肩,說道:“呵呵…沒有這麼帥的鬼,你看他,雖然渾身透溼,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可是,還是透露着一股文人的氣息。帥哥,我問你:你被誰騙了?”
“被一個少婦,一個可惡的少婦。”
司機嘆着氣說:“小帥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少婦是最有殺傷力的,尤其是對你們這些不黯世事的小帥哥,那可是大殺器呀。”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人譏笑道:“帥哥,難道你看上了那個少婦?我看你呀,沒談過戀愛,沒接觸過女人,所以,只要有人勾引你一下,就會上鉤。”
“不,不是的,她沒有勾引我這個人,而是勾走了我的錢。”
朱聰跟他們說不清楚,也就不願意多說了。
轎車進了城,司機問:“帥哥,你住在哪兒,我送你一程。”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人說:“帥哥,以後記住:別見了女人腿就發軟。”
“就在這兒停下吧,謝謝師傅了。”
朱聰下了車,他不願意呆在車上聽這些風涼話。
他又走了一個小時,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
朱母打開門,一看朱聰的模樣,嚇了一大跳,問道:“兒啊,你這是咋了?”
朱聰撒謊道:“剛纔一輛灑水車從我旁邊經過,淋了我一身的水。”
朱母好奇的問:“這就怪了,你身上咋還有水草呢?”
“媽,灑水車一定是在池塘裏面吸的水,所以肯定會有一點水草。”
朱聰跑回臥室,拿了幾件換洗衣服,趕緊鑽進了衛生間,衝了個澡。
他一天沒喫飯了,餓得脊樑貼着前肚皮。
朱母已經把飯熱好了,催促道:“兒啊,我看你的樣子還沒喫晚飯吧,趕快墊墊肚子。”
朱父幽幽的問:“你今天跑哪去了,一整天都不落家。”
“我陪着小劉在醫院裏呆了一天。”
朱父突然說:“小劉的父親啥時候動手術,到時候我也去看望一下。”
朱聰嚇了一跳,趕忙說:“爸,您就別去了,那個醫院在郊區,遠得很,再說了,小劉的爸爸還有傳染病,萬一傳染上您了,那可就麻煩了。”
“小劉的爸爸有啥傳染病?”
“肝上面有毛病。”
“哎呀!肝上的毛病最容易傳染,算了,你幫我帶個口信,向他爸爸問好,祝他早日康復。”
“爸,好的,我記住了。”
朱聰喫完晚飯,跑進自己的臥室,倒頭便睡。
他覺得人生就像北極圈裏黑暗的夜晚,漫長得看不到頭。
這一陣子,他倒黴透了,本以爲時來運轉,既找到了一份工作,又發一筆買原始股的財,沒想到黃粱美夢剛開了一個頭,就破滅了。
現在他的手裏一分錢也沒用,還欠了父親的二萬塊。
這該怎麼辦呢?
他覺得自己走投無路了,又想到了死。
突然,他覺得大腦中透出了一絲曙光,這道曙光就是公主。
雖然他損失了五萬,但這只是一筆微不足道的小錢。
只要能和公主結婚,他就會成爲萬億富翁。
公主是他最後的一線希望,也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想到這兒,朱聰趕忙掏出手機,給公主發了一條微信:親愛的,祝您晚安。
此刻,張桂花和變色龍正在一家大排檔宵夜,兩人喝了一箱啤酒,還覺得意猶未盡。
張桂花接到了朱聰的微信,樂呵呵的對變色龍說:“你看,朱聰這小子又想我了。”
變色龍醋意十足的說:“奶奶的,他又在意淫呀,這傢伙真不是個好玩意兒,桂花,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可要和他保持距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