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谷搖搖頭,回答道:“當時,我腦袋都昏了,哪兒記得問船老大這些事啊,只是連連感謝他,當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第二天等我酒醒了,船老大帶着船工已經走了。”
“表叔,船老大的貨船有沒有什麼標誌?比如說數字呀什麼的。”
“好像有一個88的數字。”
常文果然猜對了,這一艘88號貨船果然就是撈起彩霞屍體的船。
那個站在船頭的老漢,肯定是船老大。
常文問道:“表叔,船老大爲何要在你家住上一晚上呢?”
“船老大說爲了撈彩霞,耽誤了不少時間,說是下游有一個險灘,必須要在中午之前才能過去,否則,就有船翻人亡的危險。”
“哦,原來是這樣啊。”
下午,常文又去了青江河邊。
河邊停着一艘小船,幾個扛夫正在往船上搬運東西。
一個貌似船老大的漢子,叉着腰,注視着搬運東西的扛夫。
常文走了過去,恭敬的問:“大叔,您是船老大吧?”
漢子瞅了常文一眼,點了點頭。
“大叔,我想問問:從這兒往下游去,是不是有一個險灘呀?”
漢子回答:“青江河上沒有險灘。”
常文吃了一驚,又問道:“大叔,我聽說,從這兒往下游走,有一個險灘,船要是過這個險灘的話,必須要在中午以前,否則,就會船翻人亡。”
漢子反問道:“你聽誰說的?”
“大叔,我也是聽一個船老大說的。”
“放屁!那人肯定不是船老大,我告訴你:我在青江河上跑了20年的船,從沒聽說有什麼險灘,不過,青江河在冬季有些地段水很淺,跑不了大船倒是真的,可在這個季節,水很深,不論多大的船都能跑,當然嘍,要是萬噸巨輪那可進不了青江河呀。”
常文吃了一驚,照這個船老大的說法,那個撈彩霞的船老大就撒了謊。
他爲啥要撒謊呢?
很顯然,他是想利用這個謊言,在石谷家住上一晚上。
船老大爲何要在石谷家住一晚上呢?
他肯定不是爲了混兩頓飯,也不是爲了免費住上一晚上,一定有他的用意。
船老大究竟有什麼用意呢?
船老大和彩霞屍體被盜有沒有關係呢?
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常文的大腦裏。
常文站在青江河邊,四處搜尋着,他希望再看到那一艘88號貨船,他想問問船老大:爲啥要撒謊?爲啥要在石谷家住一晚上?
這一切疑問都要由那個88號貨船的船老大來回答。
常文一連三天守在青江河邊,他希望再碰到88號貨船。
老古話說:功夫不負有心人。
就在常文守候在青江河邊的第四天,他終於看到了88號貨船。
不出所料,那個船老大還是站立在船頭,朝着石家村的方向眺望。
常文揮了揮手,大聲喊道:“大叔,你還認識我嗎?”
“小夥子,你怎麼又站在河邊呀?你…你不會是想跳江自殺吧?”
“大叔,我要是想跳江自殺的話,早就跳了,何必要一連幾天都站在這兒呢。”
“哈哈…小夥子,你是在看風景嗎?”
“大叔,我一直在等着你呢。”
“大叔,我想和你談談。”
“哈哈…咱倆互不相識,有啥話可談?莫非你要運什麼貨?”
“大叔,我沒有貨物要運,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談談。”
“小夥子,最重要的事情是賺錢喫飯,我可沒有閒工夫跟你嘮嗑。”
“大叔,你能不能把船靠一下岸,給我十分鐘的時間。”
“小夥子,我急着趕路,這一船貨人家等着要呢。”
“大叔,你住在哪兒?你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告訴我,我到你家去。”
“哈哈…你是查戶口的?小夥子,你真是個怪人呀。”
“我真的有急事,請你抽個時間和我談談。”
“小夥子,你要真想找我談談,明天中午十二點,到常樂鎮上的天下一家人飯店來找我,過了這個時間,我可就不候了。”
“大叔,我記住了,明天中午十二點,咱倆在天下一家人見面,不見不散。”
88號貨船駛遠了。
常文朝着貨船招着手,他很高興,船老大終於答應和他見面了。
他回到了石家,問石小谷:“表叔,附近是不是有個常樂鎮呀?”
“常樂鎮離這遠着呢,有五十多公里,你到那兒去幹嘛?”
“表叔,我有個朋友在那兒,我想去會會他。”
“你要去長樂鎮,得走二十幾里路,到太平鎮上去坐長途汽車。”
“好的,那我明天一早就去。”
第二天,天一亮,常文顧不上喫早飯,揣上幾個饅頭就上了路。
他一路小跑趕到了太平鎮上,坐上了第一班長途汽車,十一點鐘趕到了長樂鎮。
這是一個緊挨着青江河的小鎮。
鎮子不大,只有一家象樣的飯店,店名就叫天下一家人。
常文看了一下手錶,此時才十一點二十五分鐘。
他走進了飯店。
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嫂親熱的招呼道:“帥哥,快請坐。”
飯店不大,只有4張桌子,此時沒有一個食客。
看來這個飯店的生意不太紅火。
也難怪,這兒地處丘陵,人煙稀少,當地的百姓也很窮,哪有錢下飯店呀。
常文挑了一張靠窗戶的桌子坐了下來。
“帥哥,你想喫點啥?”
大嫂拿過來一張菜譜。
常文一瞅,這張菜譜竟然是手寫的。
“你這兒有啥特色菜?”
大嫂炫耀道:“帥哥,我這個飯店的特色菜可有名了,首屈一指的是土豆腐,這道菜不論男女老幼都愛喫。”
常文皺起了眉頭,一個土豆腐有啥喫頭,還特色菜呢。
大嫂看出了常文的心思,解釋道:“帥哥,這道土豆腐是本地的一道名菜,其實,全名應該叫老母雞烹豆腐。”
常文不是來喫飯的,是與人約會的,所以,他對菜餚不感興趣。
“你是老闆娘吧?”
“呵呵…帥哥,你的眼光挺毒的,你是咋看出我是老闆娘的?”
“其實很簡單呀,如果你是廚子,一定繫着圍裙,戴着帽子;如果你是跑堂的,至少也會帶着袖套,可你既沒系圍裙,也沒戴袖套,自然就是老闆娘了。”
“呵呵…帥哥,其實,你猜的也不是完全對。”
“難道我猜錯了?不會吧,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