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強烈的興奮甚至讓她的心臟跳動都停了一秒。
她張開口。
她想要大聲呼喊！
她看到席寒城叔叔了！
席寒城叔叔沒有死！
他還活着！
他就在婚禮現場！
可現在因爲太興奮的緣故，月牙明明張大了嘴，可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
什麼都發不出來！
她急得不行，只能用力拍打一下凌夜。記住網址
她的手指向了剛剛看到席寒城的方向。
凌夜看了過去，隨後一頭霧水。
他問月牙怎麼了。
“席寒城叔叔啊！”
月牙一急之下，終於是說了出來。
凌夜更莫名其妙了。
他說道：“月牙，席寒城叔叔已經不在了。”
“他在，他就在那裏！”月牙目光看了過去：“不信，你，”
聲音卡在了喉嚨裏。
月牙一愣。
什麼都沒有。
剛剛出現的席寒城，仿若是幻影一般。
月牙頓時傻了眼。
她的目光四處搜尋，試圖搜索到席寒城，可搜了半天，哪裏有席寒城的影子。
月牙急了。
她轉頭對凌夜說道：“凌夜！我剛剛看到了席寒城叔叔！我真得看到了席寒城叔叔，他就站在那裏！真的！”
凌夜因爲白夜和夜梟而放光的雙眼，淡了幾分。
他說道：“月牙，你看錯了，席寒城叔叔已經不在了，他已經離開了我們。”
“可我真的看到了！”
“你可能是太想他了，所以出現幻覺了。”凌夜說道。
“凌夜，我真看到了。”月牙急了。
她沒有出現幻覺，她真得看到了。
月牙還要再說，這邊凌夜忽然捂住了月牙的嘴。
因爲月牙激動的聲音，已經導致不少人往這邊看來了。
凌夜壓低了聲音：“月牙別說了，被夏珠阿姨聽到，她會傷心，她已經接受了席寒城叔叔走了的事實，結果現在你說看到他，可其實只是幻覺，會讓夏珠阿姨傷心。”
“夏珠阿姨說了，今天這場婚禮，大傢什麼都不要想，所有人都要開開心心的，這是最重要的。”
月牙呼吸一卡。
她睜大眼睛，目光再次從四周看去。
一張又一張臉。
唯獨，沒有席寒城的臉。
月牙心中“咯噔”了一下。
難道真是她出現了幻覺，真是她看錯了？
月牙面色晦暗。
她只能夠衝着凌夜點點頭。
而臺上，神父問了白夜是否願意嫁給夜梟爲妻。
白夜的回答是肯定的。
但語氣卻是帶着幾分漂浮。
如同飄在半空中一般。
這並不是對是否要嫁給夜梟爲妻而心存疑慮。
是因爲白夜恍如覺得在做夢。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曾經高高在上如同神明一般的男人。
她無法相信。
有天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站在一起。
夫妻。
這讓白夜太恍惚了。
而恍惚得同時，內心又如同有萬重情緒在迴盪。
她要嫁給神爲妻了。
這讓她心中充滿了激盪和喜悅。
白夜是個冷感的女人。
她並無一般女人會有的情緒。
她是理性的。
甚至很多方面，理性到近乎於男性思維。
可即使再理性，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
而這邊，神父得到了白夜的答案後，又看向了夜梟。
神父問夜梟，是否願意娶白夜爲妻。
夜梟怔了下。
他並沒有馬上回答。
這讓白夜忽然有些不安了。
她的手，放在了婚紗的裙襬上，手指有些微微發顫。
而臺下，夏珠亦是不安看着夜梟。
同樣，凌夜也是如此。
他緊緊盯着自己父親的臉，急得恨不得現在衝上臺去，代替父親回答。
而瞧見凌夜急得一張臉都漲紅了，月牙將從剛剛看到席寒城的心思中拔出來。
她的小手輕輕拍了拍凌夜的手：“別急，夜梟叔叔可能是害羞了。”
凌夜望了一眼月牙，張了張口：“可我覺得，我爸爸不像是會害羞的人。”
月牙：“........”
她也覺得，夜梟叔叔不像是。
但爲了安慰凌夜，月牙只能夠硬着頭皮說道：“在這樣的場合下，再不害羞的人都會害羞的，夜梟叔叔是緊張了。”
臺上，夜梟依舊沒有回答。
他的目光卻是越過了神父，隨後轉了頭，看向了臺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夏珠的臉上。
夏珠一愣。
她沒想到這個時候，夜梟沒有馬上回答，反而看向了她。
這讓她忽然有些無措和緊張以及恐懼。
她害怕，夜梟忽然反口。
甚至忽然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而若他這麼做的話，那麼就是徹徹底底傷了白夜的心，傷了凌夜的心。
恐懼之下，夏珠張開了口，卻很快又閉上了。
這種時候，她不能夠開口說話。
夏珠的目光迎向了夜梟。
她的目光，坦蕩清澈。
沒有任何含義。
就這麼坦坦蕩蕩和夜梟對視。
數秒後，夜梟的目光轉了過去。
他的目光落在了凌夜的臉上。
凌夜見自己爸爸的目光看了過來，立即張開了口。
他沒有發出聲音。
但能夠從他張口的輪廓看出，他什麼意思。
他讓夜梟答應。
答應神父，娶白夜爲妻。
夜梟的目光又劃了過去。
這次落在一寶臉上。
一寶的反應較爲遲鈍。
所以他並沒有看出臺上的不妥。
他睜着一雙綠豆一般的小眼睛，胖乎乎的臉都擠在了一團，腦袋上戴了鮮花圍成的帽子，正咧着嘴笑。
夜梟的目光又從一寶的臉上劃過，最後落在了白夜的臉上。
夏珠的目光坦然。
凌夜的目光焦急。
一寶的目光，無知。
而白夜的目光，卻是釋然和溫柔。
在短暫的無措後，白夜忽然就釋然了。
她尊重夜梟的任何選擇。
哪怕現在她已經站在了臺上。
哪怕現在如果夜梟拒絕了，那麼她會淪爲一個笑話。
但她依舊無悔。
依舊尊重夜梟的任何選擇。
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如此。
愛不是佔有。
是尊重。
從她陪伴在夜梟身邊時，她就是如此。
她爲夜梟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願。
所以哪怕沒有任何回報，都沒有關係。
她也不需要夜梟因爲她爲他做得一切，而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