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男同事帶來了他哥哥,拿着儀器到屋內一測,果真測出是空氣中的煤氣含量高,雖然不能致命,但可以使人出現不適和種種幻覺。爲什麼同住一屋小美的牀這邊就會使人出現幻覺呢?拿儀器一測,這邊靠牆空氣不流通,煤氣含量高些;趙麗住在窗口,夏天又開着窗,煤氣含量就少些。同事他哥告訴她們,幸虧是夏天,晚上睡覺門窗都開着,要是冬天,門窗一關嚴,非出人命不可。趙麗恍然大悟,說不定以前那女的就是死於煤氣中毒。
接下來就是要查出煤氣從哪來的。幾個人小心地推開裏屋的門,儀器顯示煤氣含量更高了。原來是這屋內的煤氣管道老化,引起煤氣泄露。
真相大白後,小美和趙麗卻張羅着另尋地方。因爲小美在裏屋發現一件掛在那裏的紅上衣,小美晚上幻覺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穿着這樣的紅上衣。
兩天後,趙麗和小美搬出了屋子。搬家時,有一樣東西在一地狼藉裏顯得異常扎眼,那是趙麗帶回來的從電腦裏複印的廣告圖,房東老太太說,上面畫的女人,跟死去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徐大師,錢已經轉過去了,你看看。”
女人斜靠在沙發裏,狐媚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水霧,有些迷茫,卻又風情萬種的看着我。
我掏出手機,看看上面銀行發來的短信,點點頭:“到賬了,謝謝惠顧。”
出了門,上了我的‘七手’QQ,回頭看了一眼一夜風流的小別墅,一腳油門,駛出了別墅區……
我叫徐禍,是市裏一所醫科大學的在校生。
很多人都說這個名字不吉利,還有人說,這名字跟鬧着玩似的。
其實就是鬧着玩,我跟自己鬧着玩。
三年前,姥爺過世,把鄉下的房子過戶給我,開戶口的時候,我對戶籍警說,順道把我名字也改了吧。
民警問我改什麼名?
想起姥爺在世時常說我是個不祥人,是活土匪、大禍害,我隨口就說,改成徐禍吧。
之前的名字是我老子給我取的,我四歲的時候,他和我老孃就離婚了,然後各自成了家,我就被丟在鄉下姥爺家……
總之,我討厭以前的名字。
姥爺雖然常說我是禍害,可還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我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老爺子卻走了。
上大學需要很大一筆費用,姥爺是農民,留給我的存摺上,只有四千塊錢。
我沒找我那有名無實的爹媽要錢,而是幹起了現在的兼職。
姥爺留給我的,除了房子、存摺,還有半本破書,沒有書名,上面記載的,是一些驅邪捉鬼的法子。
沒錯,我做的兼職,就是幫人驅邪。
鄉下管我這種非道非僧的野路子,叫做陰倌。
還別說,這年頭,找人驅邪的人還真不少。
一開始接生意,我也膽戰心驚的,後來慢慢發現,十次裏頭有八次都是疑心生暗鬼。
我就像電影裏的道士一樣,裝模作樣的作一回法,再畫幾張黃紙符籙,就能換取不菲的收入,足夠養活我自己了。
當然,十次有八次是疑心生暗鬼,也還有兩次是真邪乎。
有一回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單生意,僱主是個開餐飲公司的小老闆。雙方一見面,我一看他臉色就覺得不對。
談好價錢,我也沒搞形式化的東西,直接畫了道符,燒成灰,兌水讓他喝了。
那次我賺的最多,可是從那以後,我給自己定了個規矩:只接女人的生意。
說白了,我做這一行的目的,就是招搖撞騙,混點小錢,夠養活我到畢業就行,真犯不着招惹是非。
女人自己偷摸的找人驅邪,那多半是疑心生暗鬼,搞些形式化的東西,就能矇混過關。
當然,我也算對得起她們,一是開價公道,二就是儘量給她們喫顆定心丸。
就比如剛纔那個住別墅的女人,就是個有錢老闆包的金絲雀。因爲老闆和原配去了一趟新馬泰,她就總疑心原配給她下了降頭。
我切切實實的給她服務到位,連着開了三個晚上的道場,着實賣力氣。
至於睡覺這碼事,雙方都有需要,你情我願,也沒對不起誰。
雖然是野路子,可是因爲開價公道,每每都能替事主息事寧人,慢慢的,我這個陰館在圈裏也小有名氣起來。
這不,又有人託關係找門路打來了電話。
電話裏,她的聲音不冷不熱,就好像是跟公園擺卦攤的老頭說話似的。
我無所謂,幾乎每個事主在電話裏都是這副腔調,對要委託的人,都是一種質疑的態度。
掛了電話,我就心急火燎的開車往她給的地址趕。
從上次開工到現在都一個多月了,我可是一個多月沒沾葷腥了。
我倒不是滿腦子想的都是佔便宜,關鍵對方是藝校的學生,而且給的地址不是校內,而是校外一個小有名氣的高檔小區。
這個藝校是很有名的,也是市裏一處‘靚麗’的風景。一到週末放學,校門口那些奔馳、寶馬看的人眼花繚亂啊……
到了小區,我給她打電話。
兩人一碰頭,我眼睛就有點直了。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細腰長腿,窄肩寬臀。漂亮就不用說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屁股寬過肩……
“你是徐大師?”
她盯着我看,眼神有些疑惑。
很明顯,我和人們印象中的捉鬼道士形象差距太大了,不能給我的客戶足夠的信任感。
我點點頭,“我是徐禍。”
“我叫桑嵐。”
這女人好像不怎麼愛說話,冷冰冰的說了這麼一句,轉身就往樓上走。
走了幾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停下腳步,把臉轉了過來。
我和她對視,“怎麼了?”
桑嵐看了我一會兒,搖搖頭,“沒什麼。”
轉身再往上走的時候,兩隻手交疊在身後,捂住了短裙的下襬。
呵呵,防誰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好像……是……是白色蕾絲邊吧。
進了屋才發現,情況和我原先想的有點不一樣。
屋裏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看年紀大概三十多歲,雖然眼角有些細紋,但皮膚白皙,身材更保持的十分美好。看五官,竟和桑嵐有五分相似。
女人和我同樣詫異,打量了我兩眼,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嵐嵐的阿姨,季雅雲。”
靠,原來是和親戚一起住。我還真想歪了,看來桑嵐不是見了窮B就假正經的妞,而是少有的‘正經’藝術生。
“徐禍。”我和季雅雲握了握手,感覺她的手很滑膩,但有點冷冰冰的。
見沒有‘續集’的可能,我就直奔主題,“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吧。”
季雅雲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微微一笑,沒說話。
幹我們這一行,故作高深是必然的,但笑而不語的同時,我卻在心裏打了個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