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糊塗?

    一衆將領們聽了這句話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腦袋,誰敢說直言不諱的說陛下糊塗啊?這要是傳到陛下的耳中,還要不要腦袋了?

    再說了,當今陛下可是公認的聖明之君,怎麼能說陛下糊塗呢?

    不過,想到榮國公曾經當庭怒罵皇帝,而且脫冠而去,他們又有些釋然,也就榮國公有這樣的膽子。

    雖然榮國公敢罵,但是他們卻有些不敢聽,太嚇人了。

    李績沉聲道:“蘇程,休要胡言,你喝醉了,今天的宴席就到此爲止吧,快扶蘇程回去休息吧!”

    李道彥點頭道:“也好,時間也不早了,大家行軍辛苦,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一衆將領們紛紛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反正大家都大口喫肉早就喫飽了,至於酒嘛又不敢多喝,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當然,主要還是不敢再待下去了。

    程咬金和尉遲恭連忙站了起來,一人架着蘇程的一隻胳膊,連聲道:“蘇程,莫要多說了,你喝多了,我們扶你回去休息。”

    程咬金和尉遲恭架着蘇程就往外走,蘇程大聲嚷嚷道:“我沒醉!放開我!我還要喝!今日痛飲三百杯,不醉不歸!一醉解千愁!”

    清風樓地處岷州城最爲繁華的地段,所以清風樓外面的街道上十分的熱鬧。

    程咬金和尉遲恭還沒扶着蘇程走出來,蘇程的嚷嚷聲就已經傳了出去。

    跨過門檻的時候,蘇程的目光快速的掃了一圈,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隨即又迅速隱去。

    “放開我,我沒醉!”蘇程大聲的嚷嚷道:“我還要喝!今天不醉不歸!”

    程咬金苦口婆心道:“蘇程,你醉了,莫要多說了!”

    蘇程嚷嚷道:“爲什麼不能說?有什麼不能說的?陛下就是糊塗!”

    “我蘇程東征的時候是不是立下了赫赫功勞?”

    “神機營是不是攻城拔寨立功無數?”

    “憑什麼讓我帶着神機營守衛糧草?”

    “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神機營?”

    “神機營的大炮難道就轟不死吐蕃人嗎?”

    尉遲恭連忙道:“蘇程,慎言!慎言啊!你喝多了,莫要再說了,快回去休息!”

    蘇程嚷嚷道:“慎言?我偏不慎言!我蘇程怕過誰來?我受不了這委屈!”

    “神機營的大炮威力何其巨大?能把吐蕃人都轟成渣渣!卻讓我們神機營去興海守衛糧草!”

    “興海!興海哪兒?興海那鬼地方連吐蕃人的鬼影都見不到一個!我殺屁的吐蕃人啊!”

    程咬金連忙道:“蘇程,你慎言!你怎麼連去興海守衛糧草的佈置偶讀說出來了!”

    蘇程大聲道:“說出來怎麼了?這是在岷州城裏,還能傳到吐蕃人耳朵裏不成?就算傳到吐蕃人的耳朵裏又如何?我巴不得傳到吐蕃人的耳朵裏呢。”

    “吐蕃人有膽你們倒是來啊!”

    “看我神機營怎麼招呼你們!不把你們殺的屁滾尿流我就不姓蘇!”

    “讓陛下瞪大眼睛看看,我神機營殺起吐蕃人來不含糊!”

    李績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喝道:“把他的嘴給我堵上!別讓他再嚷嚷醉話了,把他扶上馬,快讓他回去休息!”

    程咬金和尉遲恭合力將蘇程擡上來馬,早有親兵牽着馬小跑着往前走,尉遲恭、程咬金等人也連忙跳上馬跟着遠去了。

    長街上不少百姓都聽到了蘇程的嚷嚷聲,他們議論紛紛,此時他們才知道原來蘇程帶着神機營出征只是去興海守衛糧草。

    一些人覺得神機營那麼厲害,去守衛糧草實在是大材小用。

    一些人覺得陛下這麼做一定另有深意,守衛糧草確實也很重要,只是沒想到榮國公竟然這麼牴觸,甚至有了怨言。

    長街上自然也有吐蕃的探子,他們比岷州城的百姓更加關注,當然會來這裏盯着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這麼重要的消息竟然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們更沒想到,蘇程竟然對這次出兵充滿了怨氣,不過想想倒也可以理解,畢竟蘇程和神機營都在東征中立下了大功,如今卻被派來守衛糧草,換做是誰心裏都會有怨氣。

    誰不想馳騁沙場啊,馳騁沙場才能立下大功。

    守衛糧草只能得到苦勞罷了,萬一丟了糧草反而是殺頭的大罪,但凡有點心氣的人肯定都不想守衛糧草,更何況是蘇程這樣年輕氣盛又曾經立下大功的人!

    多虧了蘇程有怨氣,所以纔在今夜喝的酩酊大醉,正因爲蘇程喝的大醉,所以纔不知輕重的在大街上嚷嚷,他們才能不費功夫的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消息。

    他們倒是不懷疑這其中有假,因爲一切都說的通,程咬金、尉遲恭、李績的反應也能佐證。

    所以,他們瞬間就確定了,蘇程就是要帶着神機營去興海駐守!

    原本以爲要探聽到蘇程去哪裏駐守的消息會很艱難,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得手了,一時間,這些吐蕃探子們簡直心花怒放欣喜若狂。

    因爲大功就要到手了!

    只要將這消息傳遞迴吐谷渾王城,他們就等着被贊普封賞吧!

    顯赫的官位,數不盡的牛羊,美貌的女人……

    如今,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快點將消息傳遞回去,最好是能趕在別的探子之前將消息傳遞回去,那樣才能獲取最大的功勞。

    幾個吐蕃的探子不動聲色的後退,然後匆匆離去,心裏想着明天一早就喬裝出城,然後快馬直奔吐谷渾王城。

    一路上,蘇程都伏在馬背上,像是酒意上涌已經睡着了一般。

    有親兵在前面牽着馬,有親兵在兩旁護持着,彷彿生怕蘇程從馬上摔落下來一般。

    其實這些親兵們全都一臉懵逼,他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爲什麼國公會喝的酩酊大醉。

    若說是因爲對守衛糧草的君命有怨言,可是這一路上他們也從未見到國公表露過任何怨言,倘若國公真的心有不滿,他們身爲國公的親兵,不可能一點都沒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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