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家有美妻好種田 >第七章 以一敵三
    可笑可憐!

    仰且說妲己見未曾拿住殷郊,復進言曰:“陛下,今日走脫了殷郊、殷洪,倘投了姜桓楚,只恐大兵不久即至,其禍不小。況聞太師遠征,不在都城。不若速命殷破敗、雷開,點三千飛騎,星夜拿來,斬草除根,恐生後患。”紂王聽說:“美人此言,正合朕意。”忙傳手詔:“命殷破敗、雷開點飛騎三千,速拿殿下,毋得遲誤取罪!”殷、雷二將領詔,要往黃飛虎府內,來領兵符,調選兵馬。黃飛虎坐在後廳,思想:“朝廷不正,將來民愁天怨,萬姓皇皇,四海分崩,八方播亂,生民塗炭,日無寧宇,如何是好!”正思想間,軍政司啓:“老爺,殷、雷二將聽令。”飛虎曰:“令來。”二將進後廳,行禮畢。飛虎問曰:“方纔散朝,又有何事?”二將啓曰:“天子手詔,命末將領三千飛騎,星夜追趕殿下,捉方弼等以正國法;特來請發兵符。”飛虎暗想:“此二將趕去,必定拿來;我把前面方便付與流水。”乃吩咐殷破敗、雷開曰:“今日晚了,人馬未齊;明日五更,領兵符速去。”殷、雷二將,不敢違令,只得退去。這黃飛虎乃是元戎,殷、雷二將乃是麾下,焉敢強辯,只得回去。不表。

    且言黃飛虎對周紀曰:“殷破敗來領兵符,調三千飛騎,追趕殿下。你明日五更,把左哨疾病、衰老、懦弱不堪的點三千與他去。”周紀領命。次早五更,殷、雷二將等發兵符。周紀下教場,令左哨點三千飛騎,發與殷、雷二將領去。二將觀之,皆老弱不堪,疾病之卒,又不敢違令,只得領人馬出南門而去。一聲炮響,催動三軍,那老弱疾病之兵,如何行得快,急得二將沒奈何,只得隨軍徵進。有詩爲證,詩曰:

    三千飛騎出朝歌,吶喊搖旗擂鼓鑼。隊伍不齊叫“難走”,行人拍手笑呵呵。

    不言殷破敗、雷開追趕殿下;且言方弼、方相保二位殿下行了一二日,方弼與弟言曰:“我和你保二位殿下反出朝歌,囊篋空虛,路費毫無,如何是好!雖然黃老爺賜有玉玦,你我如何好用,倘有人盤詰,反爲不便。來此正是東南二地,你我指引二位殿下前往;我兄弟再投他處,方可兩全。”方相曰:“此言極是。”方弼請二位殿下,說曰:“臣有一言,啓二位千歲:臣等乃一勇之夫,秉性愚滷;昨見殿下負此冤苦,一時性起,反了朝歌,並不曾想到路途窵遠,盤費全無。今欲將黃將軍所留玉玦貨賣使用,又恐盤詰出來,反爲不便。況逃災避禍,須要隱秀些方是。適才臣想一法,必須分路各自潛行,方保萬全。望二位千歲詳察。非臣不能終始。”殷郊曰:“將軍之言極當。但我兄弟幼小,不知去路,奈何!”方弼曰:“這一條路往東魯,這一條路往南都,俱是大路,人煙湊集,可以長行。”殷郊曰:“既然如此,二位將軍不知往何方去?何時再能重會也?”方相曰:“臣此去,不管那鎮諸侯處暫且安身;俟殿下借兵進朝歌時,臣自來投拜麾下,以作前驅耳。”四人各各灑淚而別。

    不表方弼、方相別殿下,投小路而去;且說殷郊對殷洪曰:“兄弟,你投那一路去?”殷洪曰:“但憑哥哥。”殷郊曰:“我往東魯,你往南都。我見外翁,哭訴這場冤苦,舅爺必定調兵。我差官知會你,你或借數萬之師,齊伐朝歌,擒拿妲己,爲母親報讎。此事不可忘了!”殷洪垂淚點頭:“哥哥,從此一別,不知何日再會?”兄弟二人放聲大哭,執手難分。有詩爲證,詩曰:

    旅雁分飛實可傷,兄南弟北苦蔘商。思親痛有千行淚;失路愁添萬結腸。

    橫笛幾聲催暮靄;孤雲一片逐滄浪。誰知國破人離散,方信傾城在女娘。”

    話言殷洪上路,淚不能幹,悽悽慘慘,愁懷萬縷。況殿下年紀幼小,身居宮闕,那曉的跋涉長途。行行且止,後絆前思,腹內又飢。你想那殿下深居宮中,思衣則綾錦,思食則珍饈,那裏會求乞於人!見一村舍人家,大小俱在那裏喫飯。殿下走到跟前,便教:“拿飯與孤家用!”衆人看見殿下身着紅衣,相貌非俗,忙起身曰:“請坐,有飯。”忙忙取飯放在桌上。殷洪吃了,起身謝曰:“承飯有擾,不知何時還報你們。”鄉人曰:“小哥那裏去?貴處?上姓?”殷洪曰:“吾非別人,紂王之子殷洪是也。如今往南都見鄂崇禹。”那些人聽是殿下,忙叩在地,口稱:“千歲!小民不知,有失迎迓,望乞恕罪。”殿下曰:“此處可是往南都去的路?”鄉民曰:“這是大路。”殿下離了村莊,望前趲行,一日走不上二三十里。大抵殿下乃深宮嬌養,那裏會走路。此時來到前不巴村,後不把店,無處可歇,心下着慌。又行二三裏,只見松陰密襍,路道分明,見一座古廟,殿下大喜,一徑奔至前面。見廟門一匾,上書[軒轅廟]。殿下進廟,拜倒在地,言曰:“軒轅聖主,制度衣裳,禮樂冠冕,日中爲市,乃上古之聖君也。殷洪乃成湯三十一代之孫,紂王之子。今父王無道,殺子誅妻,殷洪逃難,借聖帝廟宇安宿一夜,明日早行。望聖帝護佑!若得寸土安身,殷洪自當重修殿宇,再換金身。”此時殿下一路行來,身體睏倦,聖座下和衣睡倒。不表。

    且言殷郊望東魯大道一路行來,日色將暮,止走了四五十里。只見一府第,上晝“太師府”。殷郊曰:“此處乃是宦門,可以借宿一宵,明日早行。”殿下曰:“裏邊有人否?”問了一聲,見裏邊無人答應,殿下只得又進一層門。只聽的裏面有人長嘆,作詩曰:

    “幾年待罪掌絲綸,一片丹心豈白湮。輔弼有心知爲國,堅持無地伺私人。孰知妖孽生宮室,致使黎民化鬼磷。可惜野臣心魏闕,乞靈無計叩楓宸。”

    話說殿下聽畢裏面作詩,殷郊復問曰:“裏面有人麼?”裏面聽有人聲,問曰:“是誰?”天色已晚,黑影之中,看得不甚分明。殷郊曰:“我是過路投親,天色晚了,借府上一宿,明日早行。”那裏面老者問曰:“你聲音好像朝歌人?”殷郊答曰:“正是。”老者問曰:“你在鄉,在城?”殿下曰:“在城。”殿下曰:“在城。”──“你既在城,請住來問你一聲。”殿下向前一看:“呀,原來是老丞相!”商容見殷郊,下拜曰:“殿下何事到此?老臣有失迎迓,望乞恕罪。”商容又曰:“殿下乃國之儲貳,豈有獨行至此,必國有不祥之兆。請殿下坐了,老臣聽說詳細。”殷郊流淚,把紂王殺子誅妻事故細說一遍。商容頓足大叫曰:“孰知昏君這等暴橫,絕滅人倫,三綱盡失!我老臣雖是身在林泉,心懷魏闕,豈知平地風波,生此異事,娘娘竟遭慘死,二位殿下流離塗炭。百官爲何鉗口結舌,不犯顏極諫,致令朝政顛倒!殿下放心,待老臣同進朝歌,直諫天子,改弦易轍,以救禍亂。”即喚左右:“吩咐整治酒席,款待殿下,候明日修本。”

    不言殷郊在商容府內,且說殷、雷二將領兵追趕二位殿下,雖有人馬三千,俱是老弱不堪的,一日止行三十里,不能遠走。行了三日,走上百里遠近。一日,來到三叉路口,雷開曰:“長兄,且把人馬安在此處,你領五十名精壯士卒,我領五十名精壯士卒,分頭追趕;你往東魯,我往南都。”殷破敗曰:“此意甚善。不然,日同老弱之卒,行走不上二三十里,如何趕得上,終是誤事。”雷開曰:“如長兄先趕着,回來也在此等我。若是我先趕着回來,也在此等兄。”殷破敗曰:“說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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