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終於停了下來,每個人肩膀上都帶着濃濃的勞累。
當第二天太陽昇起,衆人才起來,喫過早飯,把狀態加滿,又來到錢塘縣。
雖然王遠來的已經很快了,但最終還是錯過了春耕。
現在已經是六月多,只能是進行七月份的中稻種植。
水稻的第一熟要在四五月插秧,七月中旬收割,同時插第二熟水稻的秧,約十月份就可再次收割。
至於第三期,就只能在嶺南這些地方進行種植,餘杭的氣候條件依舊無法滿足一稻三熟。
而且基因水稻強大的只是生命力和產量,其他方面還是和普通稻穀差不多。
所以王遠此次,就是想要找錢塘縣縣令商量,看看能不能先在官田裏面種植,等老百姓看到效果,就可以大量推廣了。
衆人來到衙門面前,王遠本來已經做好了割肉的打算,帶了三千貫銅錢,準備走人情。
而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
如果不是聽到來者也是縣令,錢塘縣縣令根本連接待都不會接待,就直接讓他掃地出門。
“有事快說,別耽擱本官的時間!”
他的聲音很嚴厲,語氣充滿了不耐煩,拿着鼻孔對人,絲毫不給王遠面子。
反正山高皇帝遠,這裏的一畝三分就是他的地盤!
王遠聞言,神色一僵:“你好,我是藍田縣縣令王遠.......”
可結果沒想到,前一刻滿臉不屑,傲慢錢塘縣的縣令。
在一聽完王遠的自我介紹後,就被嚇得差點癱倒,再也沒有半點盛氣凌人的模樣!
“下官拜見大人!”
“大人你有什麼要求,儘管和下官說!”
說着,錢塘縣的縣令直接跪地,什麼都不敢拿,同時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其實他很早之前就得到了長安城的密詔,要他做好一切迎接準備,並且對這位王公子所有要求,都要全力配合。
最要命的是,這份密詔上,還有當今聖天子的玉印!
因此這一個多月以來,他一開始幾乎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生怕自己會有一點疏忽,從而惹怒了這位大佬。
然而時間一長,他也就懈怠了,以爲大佬這是轉道去了其他地方。
結果沒想到,自己剛纔差點就把大佬給得罪了。
王遠眨了眨眼,將本來想說的客套話嚥了下去,轉而笑道:
“不錯呀!看來你很前途!”
雖然他不明白,爲什麼都是縣令,對方會朝自己下跪。
但既然都已經發生了,那就不要去想原因了。
沒準就是地方官看到中央官,產生本能的畏懼吧。
藍田縣雖然相比長安城,只是一個旮旯地,但也在餘杭眼中,卻基本等同是長安的一部分。
“王公子請!”
錢塘縣縣令鬆了一口氣,又站起,做出了邀請狀:
“來人,給公子上煮茶!”
態度可謂是卑微到了極致,幾乎到了塵埃裏面。
“好!”
王遠點頭,雖然他不喜歡喝煮茶。
但畢竟這是別人的地方,他也只好入鄉隨俗。
這個錢塘縣縣令,先後反應差距也太大了吧?
萬一被王公子察覺到了不妥,那豈不是玩完了?
把他給殺也不能抵罪呀!
於是趕緊上前,趁着王遠不注意,拉着錢塘縣縣令低聲說道:
“這位公子的身份乃是朝廷絕密,你給我表現的正常一點!”
“如果被他識破了身份,你的腦袋就要搬家!”
聽到這番話語,錢塘縣縣令如何不能明白事情嚴重性,當即又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位王公子果然就是那尊大佬,而現在這位提醒自己的人,估計也是宮廷侍衛。
能讓宮廷的侍衛貼身保護!?
光是想想那個概念,他就被嚇得頭皮發麻,差點癱倒!
這絕對是位國公!
哪怕是腿毛,也比他整個人都要粗呀!
念及,他連連點頭,顫抖道: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聞言,李君羨點頭離開。
一番招待之後,縣令強做鎮定說道:
“不知王公子,你來我錢塘縣到底是所爲何事?”
“那個......”
王遠看着他,眨了眨眼,答非所問:
“能問一下你爲什麼坐椅子只坐半邊屁股?”
“是以爲長了痔瘻(痔瘡)嗎?”
縣令:“......”
他本想拒絕,可想到李君羨的話語,只能被迫點頭:
“是的。”
反正大佬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他哪敢反駁?
“這樣的話,你可要注意一下了......”
王遠的注意似乎飄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開始長篇大論了起來。
而錢塘縣縣令聽着一切,整個人都傻掉了,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阻止。
這話要怎麼談下去呀?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用求助求助看向了李君羨。
後者其實和他反應也差不多,同樣是一臉懵逼,當即眉頭一挑,打斷道:
“王公子,你是不是忘記正事了?”
王公子這個跑題能力,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正事?”
本來說得正嗨的王遠一愣,一拍額頭,這纔回過神來:
“對了,我這裏有一種全新的水稻品種,想來錢塘縣種植。”
“這裏的官田應該還沒有種植吧?”
“能否給我二十畝.......”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縣令便如同小雞啄米一樣,瘋狂點頭。
“沒問題!我什麼都答應!”
“別說二十畝了,五十畝都沒有問題,反正官田還沒有播種,你要多少都可以!”
王遠聞言,再次一愣:
“你......你就不需要思考一下嗎?”
“爲什麼需要思考?”縣令眨了眨眼,單純道:
“這等爲百姓謀求福祉的大好事,本官有什麼值得好猶豫的?”
王遠第三次愣住了,這話咋一聽好像沒什麼問題,可越是深思就覺得離譜。
餘杭的縣令,都是這麼熱情好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