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沈清河輕輕敲門。裏面沒有人回答。
“沈將軍……”槐安猶豫道:“顧爺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飯都沒喫。”
沈清河擰着眉,看向漆黑一片的房間,問道:“爲何如此,今日發生了何事?”
“倒也沒什麼,就是午後小姐來了一趟。”
“小姐……”沈清河神色一凝:“寧小姐?”
“是!說了好一陣子話呢。”
“……”
沈清河沉着臉,吐出一口氣,繼續敲門:“十三,開開門,我有話同你說!”
“十三?”
“十三……”
突然,房門打開,從裏面飛出一個瓷枕,沈清河眼疾手快接住,要不然就直接砸在槐安頭上了。
“沈將軍……多謝……”槐安驚魂未定。
緊接着,顧蔓打着呵欠一臉不爽地走出來,“敲敲敲,大晚上的不睡覺,喫飽了飯沒事幹嗎?”
槐安見勢頭不對,趕緊悄悄溜了。
“十三,你還好嗎?”沈清河問。
顧蔓瞪他一眼:“睡的好好的被你吵醒,你說我好不好?”
“可他們說你晚飯沒喫……”
“我減肥!”
“……”
“還有事嗎?”顧蔓揉了揉眼睛,“沒事我繼續睡了!”
她上前將沈清河手裏的枕頭拿過來,打着呵欠道:“你也去睡吧,別再敲我門了!不然我真要發飆了。”
“十三!”沈清河喊了聲。
顧蔓沒有回頭,不耐煩道:“還有什麼事?”
“我不會娶寧櫻的!”
顧蔓瞥瞥嘴:“不娶就不娶唄,多大點事。”
……
夜很靜,顧蔓翻來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沈清河在門外站了多久,反正那個黑影很久才離開。
她其實也不想這麼矯情,本來也不是多大點事,整的還失眠了。
就算沈清河娶了寧櫻,她也不會說要死要活。她對感情沒那麼大的奢望,尤其還是在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裏,或許就跟做的一場夢一樣,誰會將夢當真呢?
她對沈清河是有那麼點感情,但完全沒有將他視作生命裏的唯一,畢竟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裏。他若娶了寧櫻,正好她也能完成自己的任務,若能離開這裏,看不到,聽不到,也無所謂傷不傷心吧!
想到這,她閉上眼睛,腦袋放空,強迫自己睡覺。
第二天顧蔓醒來的還是晚了些,不過她倒是沒有再去想那麼多。吃了飯,換了身精神點的衣服獨自出了門。
……
馮玉追上司南胤:“聖上,還是讓褚衛跟着吧!”
“朕此行順道體察民情,低調行事!”司南胤行武出生,自信一般人還是近不了他的身。
馮玉只得吩咐侍衛們暗中保護。
李氏聽的敲門聲,出來開門。
“請問這是沈將軍府邸嗎?”馮玉問道。
李氏茫然地點點頭,看了眼那後面負手站立之人,身形高大,衣着華貴,氣概不凡,便是不說一句話,也讓人從腳底生上來畏懼。
“不過沈公子……沈公子上差去了。”
“無妨!”馮玉看了一眼司南胤說道:“我家老爺是來找顧公子的。”
李氏又小心瞥了眼他身後的“老爺”,滿是歉意道:“實在不巧,顧公子剛出門不久。還不知何時
馮玉看着司南胤,等他示下。
司南胤沒說話,轉身離開。
“打擾!”馮玉說了句,趕緊跟上去。
“李大娘,誰啊?”菱兒正端着衣服出來晾,隨口問了句。
李氏一邊關門一邊說道:“沒什麼,是個問路的。”
“哦……我還以爲又有誰來找公子呢!”
李氏匆匆回到廚房,跨了個籃子,說道:“菱兒姑娘,我先去買菜了。”
“哦,好!”菱兒想了想又說道:“李大娘,我瞅着公子最近胃口不太好,你買些蜜餞回來吧!”
“哎!”李氏應着出了門。
……
“王爺,人來了!”魑幽幽飄過來。
祁弋析開窗戶,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真是個絕佳的刺殺場所。
他看了看對面的窗戶,魅正隱藏在後面,看不出一絲痕跡。
不遠處的路口,司南胤和馮玉緩緩走來,只待進入暗器的射程範圍內。
顧蔓晃悠了一圈,除了那些喫膩了的小喫,也沒啥新鮮玩意。
無意瞥見有賣荷包香囊的,她突然就想起寧櫻送給沈清河的那個並蒂蓮荷包,莫名地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走上前,一個婦人趕緊笑着招呼着:“公子,買荷包嗎?”
“呃……我隨便看看!”顧蔓翻着那些花哨的荷包,粗製濫造的一個比一個難看,連寧櫻做的那個荷包邊邊角角都比不上。
不過,要是她自己做的話,估計連粗製濫造都算不上吧!
“公子,我這些荷包都是精通女紅的繡女所做。”那婦人拿起一隻給她看:“你瞅瞅,這繡工,多好啊!”
顧蔓點點頭,“呃……是挺好的。”
見這婦人這麼熱情,顧蔓也不好不買,她想着挑個什麼花樣合適。
“這個‘鴛鴦戲水’如何?”婦人十分熱心地爲她參考。
這未免太直白了吧!人寧櫻送並蒂蓮,她就趕着送鴛鴦戲水?
“這個不好。”她搖搖頭,
“那這個呢?”婦人耐心地拿起另一隻:“鸞鳳和鳴。”
“……”
“看這個比翼雙飛?”
“富貴牡丹?”
“蟾宮折桂?”
……
婦人將與愛情,事業,性情有關的荷包都說了一遍,顧蔓仍是不滿意,婦人有些不耐煩了。
“公子,你到底想要怎樣的?”
這時,顧蔓瞥見一個鵝黃色的荷包,上面只用青色絲線繡着些肆意生長的藤蔓。
“我要這個吧!”她拿了起來。
婦人愣了下,不好意思道:“公子,這個荷包還沒繡完,本來是要繡纏枝百卉……”
“我就要它了。”顧蔓將荷包收起來,“多少錢?”
“那便宜給公子吧!十文錢。”婦人爽快道。
果然便宜。
顧蔓付了錢,拿出荷包仔細看,可能確實沒有繡完,有很多空白的地方,顯得有些單調。
算了,本來也只是個十文錢的東西,要求不能太高。
她將荷包揣入懷中,想着該找個什麼時機送給沈清河。
這時,她突然瞥見前面有個賊眉鼠目的小個子男人飛快地解下了一個人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