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思宸並不認同皇帝的這個決定。國公府是武將出身,在軍營中的影響力非同凡響。一番中途出了什麼差錯,或許會引得更大程度的動亂。
這皇朝遠遠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穩固,若是當真發生了什麼意外,要挽回就很難了。
但皇帝一意孤行。國公府對鬥獸場的忌憚,已經成爲了他的心腹大患。天下各城鎮已經開始興建新的鬥獸場,一旦國公府不願善罷甘休,查出了些什麼,那麼皇族的錢袋子,就要完了!
爲了保住錢袋子,皇帝自然不遺餘力,一心只想要將國公府給端走。
屠司宸身爲皇帝最信任的親弟弟,這個重任,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頭上來。
“溫家幾代都是朝堂能臣,本王豈能因着私人恩怨,便是非不分對他們動手?”屠司宸滿臉正義凜然,不悅地訓斥道。
溫酒眸光閃爍了一下,歪着頭滿臉崇拜,“王爺果真是英明神武!王爺願意放過溫家,當真是再好不過啦!我會代替姐姐和父親他們,好好償還溫家的罪孽的!王爺,要去曬曬太陽嗎?我帶你過去!”
屠司宸原本的好心情,已經在溫酒提起溫家時消失殆盡了。
他叫來了屠四,冷聲道:“不必了。本王還有事,你自行去蘭苑。稍後管家會給你分配兩個丫鬟,蘭苑需要你們自己打理。若是有任何意見,再來找本王!”
溫酒感激道:“沒有意見的!王爺願意將我留在王府,我便已經是感激不盡了,又怎會有意見呢?王爺要保重身體啊!”
屠司宸面色冰冷,微微頷首,離開柴房。
人走後,溫酒愉悅地吹着口哨,往蘭苑而去。
管家很快便將伺候的丫鬟給鬆了過來。巧的是這兩個丫鬟,也曾是原主那一世,伺候着原主的人,更是唯二兩個對原主好的人!
這是兩個卑微的三等丫鬟,平日裏只幹些掃撒的粗活,因着笨手笨腳的,很是不得主子們的重用。但這二人心性淳厚,若是能培養一番,必定能夠成爲能幹的左膀右臂。
溫酒不客氣地接受了這兩個丫鬟,分別賜名蘭月和星雲。
二人一到蘭苑,便幫着溫酒開始收拾。不過是一個下午的功夫,便在溫酒的指揮下,將蘭苑給整理得妥妥當當的。
有了蘭月和星雲幫忙打掩護,接下來的一段時日,溫酒往外跑得更是勤快了。
丞相府小姐的病情在她的治療下,不過是七日的功夫,便恢復了健康。“九姑娘”的名聲徹底地打出去了,越來越多的貴人們,開始上門來找溫酒治療。
溫酒來者不拒,以最快的速度,收斂了一大筆金銀。而這些銀子,轉頭便分配到了下屬們的手上,用於研發產品。
一個月後,九姑娘出品的美容膏風靡了整個京城,達官貴人們都以買到九姑娘的美容膏爲榮。
下屬們共推出了三款美容產品,以及五款保健產品,均得到了貴人們一致的吹捧。就連宮中的娘娘們,也遣了宮女出宮購買。
天下之根本,不在於權貴與世家,而在於黎民百姓。只有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才能掌控整個天下!
溫酒的善舉,得到了杜國公的認可。
一開始他與溫酒合作,是戰戰兢兢,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誰知,溫酒竟然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
沒有什麼,比跟着一個明主,更讓人安心。
順理成章的,杜國公對溫酒的態度,也從一個合作者,轉變成了真正的追隨者。
對於杜國公的轉變,國公府衆人接受良好。事實上,他們比杜國公更快地接納溫酒,只一人除外——
杜泉笙!
半月前,經過溫酒的許可,杜泉笙已經從鬥獸場搬回了國公府養傷。
溫酒仍舊會每隔幾日上門來,檢查他的傷勢,順便留下下一階段的藥方,以及恐嚇他,嚇唬得他根本不敢再作妖。
對於溫酒的壓迫,杜泉笙一開始還能勉強接受。等發現身邊所有人都叛變之後,他便待不住了。
這一日,溫酒照常來到杜泉笙的院子中,查看他的傷勢。
才走到門前,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房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四周安靜得可怕,似乎整個院子,只有她一個活人一般。
溫酒冷眸掃過四周,冷冷地扯了扯脣角,一腳將房門踹開。
無數草蛇從門上掉下來,嘶嘶地吐着蛇信子,朝着溫酒飛快爬來。
溫酒一揚手,白色粉末從指間飛出。瞬息之間,草蛇紛紛倒地不起。
不遠處的花叢中,傳出一聲不滿的哼唧。
溫酒用足尖挑起一條草蛇,丟向花叢。
“啊啊啊!!”
一陣慘絕人寰的叫聲,從花叢裏傳出。
緊接着,杜泉笙連滾帶爬地從花叢裏跳了出來。
溫酒冷嘲一聲,足尖輕點,杜泉笙甚至沒看清她的動作,便覺得有無數的草蛇朝着自己飛來。
他躲閃不及,暈乎乎的被草蛇給砸了滿身滿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偏偏溫酒也是惡趣味,將所有的草蛇都踹過去之後,再撒一把藥粉,將草蛇都給弄醒了。
蠕動的蛇不停地逼近,掛在肩上的部分,還朝着杜泉笙的面門襲來。
杜泉笙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
溫酒冷冷地勾了勾脣角。
杜國公和老夫人從外面匆匆趕來,第一眼看到溫酒安然無恙地站在房門口,很是大鬆了一口氣。
至於暈倒在地的杜泉笙,則是下人們給擡了過去。
杜國公頭皮發麻,“九姑娘,笙兒調皮,老朽先代他向您認個錯。還望九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與笙兒計較!”
溫酒盯着地上的草蛇,眉頭緊了緊,“國公爺,這些草蛇……是從哪兒找來的?”
杜國公一愣,“九姑娘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