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接一杯的冰水下肚,依然沒法熄滅那竄至全身的燥火。
在一起玩耍的那個富態男人,平日裏沒少流連於花叢中。
他觀察到了厲南訣的異樣。
臉上掛滿了笑,“厲總,這裏有些新來的姑娘還不錯,也是乾淨清白的。要不叫幾個進來?你挑挑看?”
厲南訣黑着一張臉,“不用了。”
富態男人調侃說:“其實身爲男人,有需求也是正常的。你看看我,我從來就不遮掩。妻子在國外,我直接對她說,我也有正常的需要。何況你還單身呢,真找了,嗨,也太正常了。何必那麼辛苦呢,厲總。”
厲南訣被那股子燥熱困擾得很煩。
而且滿腦子之中想的人……還是顧南夏?!
厲南訣表情依稀冷酷,“我倒是用不着。”
他扶額,站了起來,表情痛苦而壓抑着,環視了一圈,“王總,張總,你們慢慢玩兒,我就先告辭了。”
……
湖心分院,急診科。
顧南夏剛經歷了一場搶救。
直到病人轉危爲安之後,指導了一下同事的醫囑,才從重症醫學科裏出來。
加班是常態。
盛奕宸也不例外。
更何況,同雅本部的急診科,今晚的急診科,是蔡建請客,盛奕宸在加完班後,直接應酬去了。
蔡建還在單身,就憑自己多年的努力,按揭在滬市市區買了一套房。
還總是被同事們調侃他人長得醜,憑實力單身。
蔡建在羣裏向顧南夏抱怨吐槽。顧南夏安慰他說,緣分該來會來。
祁英抱着病歷走進辦公室。
看着顧南夏,“顧老師,你挺辛苦的。那麼晚了,還要回去帶孩子。”
“我不要緊,有人幫忙帶。”顧南夏道,“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麼?”
祁英自信滿滿:“顧老師放心吧!俗話說名師出高徒,我在您的帶領下,業務水平可是突飛猛進喲。”
正在這時候,顧南夏的手機響了。
她低頭,看到來電是——厲南訣?!
那麼晚了,他打電話來做什麼?
帶着一絲疑慮,顧南夏接下電話,“喂,厲總。”
厲南訣在電話裏說:“顧醫生,你現在是在醫院裏麼?”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難受。
顧南夏面色變得凝重,“我在湖心分院急診科。厲總,你是怎麼了?”
厲南訣聲音低沉,透着一縷撩人般的暗啞。
顧南夏可沒多想。
在她心中,這個老同學,就是一個急需求醫的病人罷了。
對她無比的信賴。
顧南夏道:“可以啊。我在醫生辦公室等你。”
……
厲南訣到達湖心分院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期間,盛奕宸給顧南夏打過電話,說是自己盛情難卻,喝多了酒。
顧南夏怕他又跑來影響到工作,就兇他,逼他折回了御瓏苑去。
畢竟天亮了,醒醒酒,還得繼續工作。
盛奕宸不敢違抗顧南夏的“命令”,就回了御瓏苑去,沒來這裏。
厲南訣是跟隨着助理一起來的。
他的頭髮都還溼漉漉的。
——沖涼了好幾次,甚至還把皮膚掐出了淤痕,就是爲了逼迫自己清醒!
逼迫自己不要往那個方面去想!
厲南訣坐在顧南夏的對面,顧南夏習慣地拿出門診病歷本,問他:“那裏不舒服?”
看到辦公室裏還有其他的人,厲南訣壓抑着的同時,始終開不了那個口。
他要怎麼說?
看到厲南訣的目光,顧南夏似乎明白了什麼,便轉身,對祁英說:“小祁,可以麻煩你出去一下麼?我有很多問題要問這個病人。”
祁英會意,“好的,顧老師。”
他離開辦公室後,顧南夏道:“厲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厲南訣欲言又止。
看到他手臂上的淤痕,令顧南夏不解的問:“厲總,你到底是怎麼了?我是醫生,很注重保護患者的隱私。沒事兒,你就告訴我吧。”
厲南訣的助理也很識趣地走出了辦公室。
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四周的空氣,寂靜得,彷彿能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
尤其是厲南訣的呼吸,似乎越來越粗重。
好半晌,厲南訣道:“我大概是去應酬的時候,被人暗算了。”
顧南夏目光一深:“什麼?”
厲南訣嘆息一聲,低低的道:“被人暗算了。我喝的茶水,有問題。”
顧南夏的表情,愈發的喫驚。
“所以你懂的。”厲南訣按捺住自己想要拉住她那一雙素手的衝動,“我來就是想求助顧醫生,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