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
“哪晚?”万俟安有些沒反應過來。
“万俟安,你是不是故意裝聾作啞?”桓嬰有些氣惱,上前抓住她的玉腕,將她一把從凳子上抓起來。
万俟安這才努力想起來他說的“那晚”:“你說那個啊,我早就忘了。”
桓嬰氣急:“你竟然忘了?!”
“不是你說的嘛,不要告訴別人,我不忘記,難不成日日夜夜反覆回憶?”
万俟安有些無語,這男人,真是搞不懂他。
桓嬰定定的看着万俟安,而万俟安也對上他的眼,桓嬰看着她茶色的瞳孔裏倒映着自己的輪廓。他突然鬆開她的手,拂袖而去。
万俟安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不由得想,這大佬都這麼陰晴不定嗎?初次所見他不苟言笑,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而現在卻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可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依舊是那黑衣女子送她出府:“万俟姑娘可是這些年裏第二個出現在枯榮別院的女子。”
万俟安不解的看着她:“第二個?”
“這第一個,自然是奴家了。”黑衣女子掩脣輕笑。
“姑娘可是這別院的女主人?不知如何稱呼?”
“奴家喚飛微,確是管着這別院大大小小的瑣事。”
原來她真的是這別院的女主人,飛微美豔無雙,這墨九當真是好福氣。
“哦。多謝飛微姑娘相送,万俟安告辭。”
万俟安帶上紗笠,走得有些快。而飛微目送万俟安離去,臉上笑意不減。轉身向桓嬰的書房走去。
“万俟姑娘已經走了。”
桓嬰神色未變,繼續看着手中的書:“哦。”
飛微輕笑出聲。
“今日奴家算是到時見識到了你眼下青黑的罪魁禍首。”
桓嬰拿着書的手變得有些僵硬。
“與她何干?”
飛微伸出纖細的玉指順了順如墨的長髮,倚在門框上,指甲上的丹蔻紅得驚心。
“這一個男人啊,若是對另一個女人念念不忘,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甚至是有些不該有的衝動,說明這個人啊,肯定對那女子有意思,就算不是喜歡,也差不遠了。”
桓嬰此時眼神朦朧,那個女子,確實總是出現在他的夢裏。他有些掩飾的眨了眨眼
是喜歡?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飛微看着桓嬰的樣子也不捅破,像是自顧自說着。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我先走了,青若那小子還等着我呢。”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桓嬰一個人心猿意馬。
万俟安回到侯府,便直徑回了落紗閣,並吩咐采采去將万俟朝玉請來。
“姑奶奶找我何時啊?”一盞茶後,万俟朝玉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万俟安換了身衣裙,側躺在貴妃椅上,右手上拿着把團扇輕輕的扇着,扇面上繡的是雙蝶戲花:“自壽宴之後便不見你在府中,有些想你了。”
万俟朝玉俊臉微僵,跟万俟安打起哈哈:“我不過是邀了幾位好友去爬山了。”
“做生意?姑奶奶你沒開玩笑吧,你這才幾天啊,就會做生意了?”万俟朝玉有些不信。
“我此時最是認真,雖然這些年我昏睡着,可是這腦子可沒休息,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個老神仙告訴了我許多事情,不然我怎麼會一醒來便會說話,還會下棋?”万俟安開始胡謅,不給他個解釋,他估計也不會放心。
“這倒也是,那你且說說,我考慮考慮。”万俟朝玉若有所思,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信了。
“那我先說說哈,我會設計衣服,我可以畫出圖紙,然後讓繡娘們做出來,我在夢裏見過很多的漂亮的衣服,保證大賣。……”她確實會設計衣服,不說別的,在現代見過那麼多好看的服裝,隨便改改便可以用,到時候肯定火爆,然後賺得盆滿鉢滿。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笑出聲來:“我這裏有幾張已經畫好的圖紙,你可以先看看。”
万俟安拿起小几上的圖紙遞給万俟朝玉。
万俟朝玉接過圖紙一看,眼睛瞬間亮了:“姑奶奶,這都是你畫的?”
他有些不信,這幾張圖上的衣服設計十分新穎,他手中有幾間賣衣服的鋪子,只是生意不是特別好,有了這些,他相信,可以翻身大賺一把。
“千真萬確。而且到時候咱們還可以搞一個服裝走秀,就是在店門口搭一個臺子,然後請一些人穿上咱們設計的衣服在臺上展示,保證會火爆到不行。”
“好,那就聽姑奶奶的,我先讓人做出樣衣來看看效果。對了,那咱這賬……”万俟朝玉很是興奮,有着生意人的開拓性。
万俟安笑了笑:“我只出設計和法子,其他的都得靠你,咱們三七分,我三,你七,如何?”
万俟朝玉這時卻有些爲難:“這…………不好吧,要是我爹知道了……”
“那咱們就不告訴他唄。”
“好,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那姑奶奶你說第二件事是什麼?”
万俟安坐正了身子,隨後纔看向万俟朝玉。
“那個上次壽宴皇上不是給了我好些賞賜嘛,而且咱們現在也有了賺錢的路,所以我想拜託你在樂城幫我問問有沒有合適的房子賣的,貴一點沒關係,只要房子好。”
皇帝的賞賜其實隔日就到了,她自己留了一半,還有一半給了侯府,畢竟她現在住在侯府,雖然侯府的人都當她是家人,可是她自己心裏不踏實。
万俟朝玉愣愣的看着她:“姑奶奶買房子作甚?”
“我這也不可能一直跟你們住在一起,所以我還是需要有一個自己的家,而且,這都是遲早的事情,我不想一直麻煩你們,你們對我已經很好了。”
万俟朝玉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我先幫你看看。”
“哎對了,我想問問你,你認識墨九嗎?”万俟安突然問到。
万俟朝玉則是心裏猛的一跳,難道她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