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王家集這個地界,他居然能栽這麼大一個跟頭。這口氣,這口氣……
唉!這口氣咽不下也得咽啊!
他輕嘆一口氣,對着小乙揮揮手:“給銀子。”
“少爺,真給?”小乙將錢袋子拿出來,一臉的不情願。
“給,別廢話。”王文正捂着半邊臉,瞪着眼睛。
小乙無奈撇撇嘴,從錢袋子裏摸出兩個銀元寶,遞給了花錦棠。
花錦棠看看沒有接,而是皺眉說道:“小哥,你弄錯了,是十個。”
面前的一衆人頓時譁然。
王文正心頭惱怒,可又無可奈何,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對小乙吩咐:“給他十個。”
“少爺,沒有帶那麼多。”小乙說着目光忿然地看向花錦棠:“我家少爺只是閒得無聊的時候,才扮扮土匪劫個路玩,但從不劫財。你倒好,打了人還要錢,先要十兩,現在又要五十兩,你這是強盜,是土匪。”
“五十兩?”花錦棠不明所以地看着小乙:“小哥,你弄錯了,我只要十兩。”
“一個銀元寶五兩,兩個正好十兩,你要十個,不就是五十兩嗎?”
花錦棠聽完小乙的話,恍然大悟,急忙接過那兩個銀元寶,然後恭敬地作了一個揖:“在下初登貴地,有些人情世故實在是不甚瞭解,還望各位海涵,海涵。”
面前的一衆人又是一怔。
這是幾個意思啊?剛纔打人的時候威風凜凜,現在居然主動客氣,先武后文嗎?這人的套路夠深的,不愧是高人。
王文正心中竟然不自覺地佩服起花錦棠,可在一衆手下人面前,他不能失了身份,便抱拳回了個禮,然後一甩衣袖,灰溜溜地走了。小乙和其他的打手們也隨着灰溜溜地走了。
花錦棠將兩個銀元寶晃給蘇莫看:“誒,我們有錢了,晚上可以喫頓好的了。”
“銀元寶耶,我第一次見,快讓我看看。”蘇莫伸手就從花錦棠的手中搶過來那兩個銀元寶。
一直躲在一旁的店小二走到兩人的身旁,怯生生地開口:“花秀才,您身手是不錯,可這下卻是惹了大麻煩。”
“爲何?”花錦棠扭頭問道。
“那人是我們這的老虎,老虎惹不得的。”店小二皺着眉頭,一臉擔憂地說着。
“有什麼惹不得的,我來王家集之前,在集鎮口的路上就碰到了他。”蘇莫接着店小二的話,不以爲然地說道:“他當時劫我的路,姑奶奶我是誰想打劫就打劫的嗎?我直接打了他一頓。”
“怪不得。”店小二搖着頭輕嘆一口氣:“這王老虎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你先前得罪了他,他纔會又來找你晦氣。你們兩人若是要長時間待在王家集,可要小心了,不知哪一天,這王老虎就又來找你們的晦氣了。”
“我們不怕,我們能打他兩次,就能打他第三次、第四次。”蘇莫輕笑着回道。
“我說這位姑娘,你是剛來王家集,不知道這王老虎是誰吧?”店小二看着蘇莫一臉的不在乎,反問道。
“他是我們王家集首富王員外的孫子。王員外家的財勢在這方圓百里都是很有名氣的。”
“哦。”蘇莫點點頭:“所以,他是仗着家裏有錢有勢,才這麼作威作福,原來還是一頭狐假虎威的老虎。”
店小二微微搖搖頭:“唉,說起他,其實也挺可憐,從小父母雙亡,還得了一種怪病。吃了不知多少靈丹妙藥,還是沒有看好。”
“怪病?他得了什麼病?”蘇莫接着問道。
店小二眼睛瞄着店門外,壓低聲音說道:“你有沒有看到他頭上戴着一頂虎頭帽?”
“看到了,我也有一頂耶。”蘇莫說着拉了拉自己頭上戴的兔頭帽。
店小二白了一眼蘇莫頭上那頂耳朵豎起來的兔頭帽,接着說道:“他一年四季都戴着這頂帽子,據說這頂帽子是經過高僧施法開光,專門用來壓制他的怪病的。”
“誒,說了半天,你也沒有說,他到底得了什麼怪病?”
“我不知道啊,他從小就戴着那頂帽子,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不戴帽子是什麼樣子,我怎麼會知道啊?”店小二無奈地攤攤手。
“繞了一大圈,你也是道聽途說。”蘇莫沒好氣地白了店小二一眼。
“有時候,道聽途說也非虛言。”一直沉默的花錦棠開口說道。
“嗯,還是花秀才說話又中聽又在理。”店小二對着花錦棠伸出大拇指:“不愧是秀才,就是比這無知婦孺有見識得多了。”
“你說誰無知?”蘇莫立即不服,瞪着眼睛爭論:“我可是名牌大學畢業,理工高材生,我……”
“走吧,高材生,幫我招攬生意去。”花錦棠拉着還在喋喋不休爭辯的蘇莫走出了店門。
蘇莫拉着兔頭帽的兩條帶子,站在花錦棠的桌子前,對着過往的行人很是用心地叫賣着。
“喂,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花秀才今天寫信買一送一嘍!”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哦,錯過了今天,讓你後悔一年。”
“寫信大促銷,十文錢一封。寫啥都可以,寫啥都十文,十文錢,買不了喫虧,買不了上當!那個……”
蘇莫突然止住口中的叫賣,轉了轉眼睛,微微皺起了眉頭。
花錦棠沒有再聽到叫賣聲,扭頭看向她:“怎麼不叫賣了?說得挺好的,你看,你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後面的不記得了,以前在十元店裏買東西,那復讀機裏嘰裏呱啦的一大堆話,我只記住了這三句話。”
“你不是高材生嘛,記性這麼差。”
“我是學理科的,只做題,不背誦。”
這時,一個大姐模樣的人拿着一疊紅紙,走到了花錦棠的桌子前:“花秀才,我不寫信,寫幾個字可以嗎?”
“可以啊,王大姐,您要寫什麼字?”花錦棠一看生意上門,立即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