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說道:“他明白?”
“您就是主公的白月光。”
“什麼?”大夫人疑惑地看着蘇莫。
“這是我家鄉的話,意思就是有些人雖然不在身旁,但一直都在心上。”蘇莫說着拍了拍自己心口的位置。
“雖不在身旁,卻在心上。”大夫人念着這句話,嘴角露出了微笑:“蘇莫,你這句話我特別喜歡。白月光,我是夫君的白月光。”
蘇莫看着大夫人嘴角的笑容,心裏卻升起一絲的惆悵,不禁低語道:“白月光,我也想成爲他的白月光。”
“誰啊?”大夫人低頭輕聲問道:“你有心上人啊?”
“我心裏有他,可他心裏卻是沒有我。”蘇莫苦笑着搖搖頭:“他已經有了他的白月光。”
“不要放棄。”這次換作大夫人拍着蘇莫的手臂:“你這麼好,他會看到你的好,還有你要和他的白月光做好姐妹,這樣以後在一起才能好好的生活。”
“一夫多妻嗎?我的家鄉那裏不行的。”蘇莫輕笑着搖搖頭,忽而嘴角的笑容又消失:“不,他根本不屬於我的家鄉,他始終是要離開我的。”
“離開你,爲什麼?”
“爲了他的白月光。”
大夫人顯然沒有明白蘇莫話中的意思,仍然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這時,一聲孩子的啼哭聲將兩人的目光都拉向小搖牀。
“鬥兒醒了。”大夫人臉上現出擔憂的神色:“他還是睡得不安穩。”
“我來哄他。”蘇莫從地上翻身站起來,走到小搖牀旁,彎腰將小阿斗抱在懷中,開始哄起來:“阿斗小主公,乖乖,不哭了,不哭了,蘇奶孃給你唱兒歌聽好嗎?”
她一邊說着,一邊轉着眼睛想起來,將自己小時候所能記住的兒歌統統蒐羅了一遍,然後拍着小阿斗,開始唱起來:“小鳥自己飛,小鳥自己跑,我是好寶寶,不要媽媽抱。秋天到,樹葉飄,媽媽追着樹葉跑,把它當成了小寶寶。小鴨子,嘎嘎嘎,會游泳來會捉魚。”
“鴨鴨,嘎嘎。”小阿斗牙牙學語道。
“誒,你喜歡鴨鴨啊。蘇奶孃這裏還有一首關於鴨子的歌,唱給你聽哦。”蘇莫清了清嗓子,唱起來:“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羣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數不清到底多少鴨,數不清到底多少鴨……”
小阿斗聽着蘇莫的兒歌居然咯咯地笑出了聲,他睜着一雙明亮的眼睛,盯着蘇莫一張一合的嘴巴。
蘇莫一看小阿斗不哭也不鬧了,很開心地在聽歌,隨即又賣力地唱起來:“趕鴨老爺爺鬍子白花花,唱呀唱着家鄉戲還會講笑話,小孩小孩快快上學校,別考個鴨蛋抱回家,別考個鴨蛋抱回家……”
“哈哈,哈哈。”小阿斗聽得手舞足蹈。
“蘇莫,你還真有本事。”大夫人看着小阿斗高興的樣子,也不禁稱讚道。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重複着唱了多少遍,小阿斗那雙明亮的眼睛漸漸迷離起來,再然後慢慢閉合在一起。
蘇莫又哼唱了一會兒,慢慢止住了歌聲。懷中的小阿斗依然閉着眼睛。她將他輕輕放回到小搖牀上,然後緩緩舒了一口氣。
大夫人走近小搖牀,看着再次睡着的小阿斗,嘴角露出了笑容,並同時對着蘇莫豎起大拇指。
蘇莫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牀榻,小聲說道:“您回牀上睡吧,這裏有我。”
“你不睡會兒嗎?”大夫人也小聲問道。
蘇莫搖搖頭:“沒關係,我習慣熬夜敲代碼了。”
大夫人聽着這句話一愣。蘇莫急忙扶着她走向了牀榻。
房屋外,幾個奶孃一字排開,圍在房門前,傾聽着屋中的動靜。
開始,聽到小阿斗哭鬧,蘇莫手忙腳亂時,她們都在屋外暗自好笑;可是後來,漸漸的小阿斗不哭不鬧,還咯咯地笑了,她們互相對望着,面面相覷;再然後,小阿斗居然又睡着了,她們目瞪口呆,直接無語了。
終於,屋中的燭火一根根熄滅,只留下一盞燭光。其中一個奶孃輕嘆一口氣,轉身走開。接着第二個,第三個也跟着走開。
“小主公被一隻鴨子給制服了?”一個奶孃不確定地問道。
“不是一隻,是一羣。”另一個奶孃糾正道。
“誒,你們到底有沒有數清是幾隻鴨子?”又一個奶孃問道。
其他奶孃都看着她,反而將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她伸出自己的兩隻手:“我數了好幾遍,就是沒有數清楚嘛。”
其他奶孃紛紛白了她一眼,向着各自的房間走去。
那個被衆人白眼的奶孃無趣地撇撇嘴:“你們數清了嗎?不是也和我一樣嘛。”
“是一羣,數什麼數。”一個奶孃沒好氣地回道。
“一羣也有具體只數啊。是多少隻?”被白眼的奶孃仍然不氣餒地追問道。
“你自己數吧。”回答她的是一衆奶孃關上房門的聲音。
“二四六七八……,這到底多少隻嗎?”
這一夜,小阿斗再也沒有醒,大夫人一覺睡到了天光大亮。她從牀榻上起身,看向小搖牀,卻發現裏面是空的。她心下大驚,急忙穿上鞋子,向着房門走去。
一走出房門,映入眼簾的就是笑呵呵的小阿斗的臉龐。
她急忙走到近前,從蘇莫懷中接過小阿斗:“你昨夜一定沒有睡好,去睡會兒吧。”
“沒事,小主公馬上要用早膳了。”蘇莫說着又要去抱小阿斗。
“不用你。”大夫人說着,目光看向一人:“周奶孃,你來伺候小主公用膳。”
“是。”一個奶孃急忙應聲,疾步走到大夫人的身前,從她懷中抱走了小阿斗。
“有她們在,你去休息吧。”大夫人推着蘇莫轉身,將她一路推進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