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兩位小兄弟,幫在下將馬車翻起來,好嗎?”一箇中年男人正對着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抱拳施禮。
“好。”其中一個年輕男人挽起袖子就要幫忙。
“哥,你不要總是這麼熱心腸。”另一個年輕男人一把拉住要幫忙的年輕男人,然後眼眸瞥視着那個中年男人:“你們有三個人呢,怎麼不自己將馬車翻起來,要求助我們?”
中年男人依然抱拳,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我們是三個人不錯,可是倉伯感染了風寒,還沒有痊癒。”他說着目光看向站在他身旁的一個少年:“他還是個孩子,哪有力氣。”
“誰說我沒有力氣,我可以搬動這輛馬車。”那個少年十分不服氣,走到馬車前,彎身就去搬馬車,可使出全力也沒有搬動馬車分毫。
“誒,你個子小,沒有力氣,我們來幫你。”先前要幫忙的年輕男人拉住還在使蠻力的少年,扭頭看向和自己一起的那個年輕男人:“小八,快來幫忙。”
那個被稱爲小八的年輕男人撇撇嘴,走到馬車前,一邊幫着搬動馬車,一邊埋怨着說道:“哥,你真是有力氣沒出使,跟着你出來,總是當免費苦力。”
“別廢話,快使勁兒。”
三個人使出全力,馬車還是沒有從地上翻起來。
“誒,我們三個人不行,要大家一起動手。”小八扭頭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爲難地一笑:“可倉伯病了。”
“我沒說讓一個病人動手,我是說你。”小八沒好氣地回道。
“我?可我不會啊?”中年男人搖搖頭。
小八一聽這話,心中來氣:“你不會?誒,我們在幫你的忙,你好意思就站在旁邊看嗎?”
“我……”
“爺,老奴沒事,我來幫忙。”一直坐在路邊的一個老者輕咳着嗓子,從地上站起來,挽着衣袖就要過來幫忙。
“不行,倉伯,你病了,不能再累着。”中年男人伸手攔住了那位老者。
“爺,您有重責在身,耽誤不得時間。”倉伯推開中年男人的手。
“哦,我看明白了,你是主子,他們是奴僕。”小八冷笑着看着中年男人:“你的一個奴僕病了,一個瘦小無力,你是主子,養尊處優又不會幹體力活。”他說完推開正在搬動的馬車:“所以,你才找我們兄弟兩人做苦力,我們憑什麼給你做苦力啊?”
他這一鬆手,其他正在使勁的兩人更加喫力,不得不也鬆手。
“小八,你怎麼突然就鬆手了,馬上就翻起來了。”
“誒,你這人,請你幫個忙怎麼這麼多廢話。”那個少年不滿地低斥。
小八鼻中輕哼一聲:“你們是他的奴僕,我和我哥又不是,憑什麼爲他出力幹活?”
“助人爲快樂之本。這個淺顯的道理你不懂嗎?”蘇莫已走到幾人的近前,接着說道:“你今天幫了他,或許明天他就會幫了你,互幫互助,利人利己。”
“這位小兄弟是……”中年男人急忙抱拳還禮。
“在下是來幫你們的人。”蘇莫說着走近那輛翻倒的馬車,圍着轉了一圈後,開口:“你們這樣使用蠻力,根本不行。”
“我們不行,你行啊?”小八白了蘇莫一眼。
“做事情要動腦筋。”蘇莫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智慧的力量是不容小覷的。”
“別說那麼多廢話,你倒是將這輛馬車翻過來啊。”小八嘴角露出一抹輕笑,眼眸挑釁地看着蘇莫。
蘇莫沒有理會他,而是目光看向那個中年男人:“有繩子嗎?”
“繩子啊……”中年男人說着目光看向倉伯。
“有,我拿給你。”倉伯掀開馬車的布簾。
蘇莫又走到路邊,在林木橫陳的樹枝堆裏挑撿了一根有一個手臂粗細的枝椏。她再次走回到幾人的身前:“來,你們按照我說的做,這次一定可以將馬車翻過來。”
那個少年第一個走到蘇莫身前:“要怎麼做,你說吧。”
蘇莫將自己的方法講解給幾人聽,衆人聽得不甚了了,個個臉上都現出迷茫的神色。
“紙上談兵看不到成效,我們要付諸於實踐。”她說着開始指揮幾人將繩子捆縛在馬車上,然後用那根枝椏支起馬車的一個地方,最後對着那個少年招招手:“喂,你來,將這輛馬車翻起來。”
“我?”少年指了指自己,不確信地反問:“我一個人?這怎麼可能?”
“誒呦,小心吹破了牛皮。”小八在一旁嘲諷。
蘇莫仍是不理會小八的話,目光看向少年:“你可以的,你要相信阿基米德的槓桿原理。”
“啊?”少年愣怔地看着蘇莫:“什麼米德?”
蘇莫輕拍着他的肩頭:“什麼也不要想,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哦。”少年點點頭,走到蘇莫身旁,從她手中接過那個支好的枝椏:“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蘇莫就這樣指揮着少年,用一根枝椏將翻倒在地的馬車給慢慢地翻起來。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那個小八,嘴巴張得可以放進一個大饅頭。
“這位兄臺真是好腦子,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和小八一起的另一個年輕人對着蘇莫豎起大拇指。
“這算什麼,如果給我一個足夠長的槓桿,我連地球都能撬動。”蘇莫不以爲然地擺擺手。
“啥是地球?”少年好奇地問道。
“喲,你挺勤問好學的嘛。”蘇莫微笑着看向少年。
“我一點也不好學,不過,你如果是我的先生,我就好學了,你說話比學堂裏的先生說話有意思多了。”少年也笑着回答道。
“翀兒,不得妄語。”那個中年男人陰沉着臉色,看向少年。
那個少年急忙閉上嘴巴,低頭,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