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惠帝看了一眼大殿牆壁上被炸開的洞口,沉聲道:“等候發落吧!”
“皇宮密道真的有機關!”
“竟讓看話本子的禮王妃說中了!”
“尉遲錦弘也真是愚蠢的可以,以爲自己所言天衣無縫呢,殊不知早就被禮王妃洞穿。”
衆臣小聲議論,句句都傳入了尉遲錦弘的耳中。
他臉上的肌肉不斷地抽動,臉上的神情十分精彩!
面對如今情形,韓墨兒深感無力。
她的不祥預感被無情證實,一直冷靜自若的她一下子沒了主意。
怎麼辦?洛景恬若只是因情所傷在大殿鬧上一鬧,自己怎麼都能護她周全。
但如今她自曝皇宮密道圖是她所盜,便是如何也洗脫不了她是尉遲重同黨的罪名了!
謀逆之罪是何等大罪!韓墨兒腦子飛快轉動,卻怎麼也想不到能讓洛景恬脫身的辦法。
這些年,韓墨兒一直將洛景恬護在手中,實在見不得她下場淒涼。
今日洛景恬以她爲質,大鬧殿前,韓墨兒不惱亦不怒。不是她瑪麗蘇氾濫,實在是她太過了解洛景恬。
這般作爲的洛景恬,必有心魔作亂。
她的心魔會是什麼?
韓墨兒壓下心中萬千思緒,打算將目前局面應付過去。
她拍了拍洛景恬的手,聲音依舊輕柔:“景恬,事已至此,多說多想皆無益,乖,跟我回家,天塌下來我和你一起頂。”
“哈哈哈!”
洛景恬手中的刀不松反向韓墨兒的脖子又送了送,在那裏又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就是喜歡這樣的你吧?任何難題在你這裏都會輕鬆化解,任何事情於你都是過眼煙雲,你活得瀟灑恣意,從不苛求什麼,可...到頭來什麼都是你的!你已經有禮王了,爲什麼還要同我搶他,同我搶蔣雲燕!”
“我...”韓墨兒一時愣住,原來這就是洛景恬的心魔!
“我沒有,我一直想要你離開他,只是覺得他身份似有不妥,景恬你要信我。”
“我信你,我怎能不信你。你就是這樣無慾無求,可任何人的目光都會被你吸引。蔣雲燕愛你,愛你愛得發狂!墨兒,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他愛你的嗎?”
洛景恬含淚而笑,然後她覆在韓墨兒的耳邊輕輕說道:“我與他在牀上的時候,他最最忘情的時候叫的是你的名字,韓墨兒!”
言罷,她好像撿到了什麼驚天的笑話,癲狂的大笑,笑聲持續了好久亦沒有停止。
“你與他...”韓墨兒有些惱怒。
“是,我與他好了,現在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什麼!”
“哈哈哈,原來都是假的,騙我的。只有你是他的心中所愛,我又算什麼東西!”
“洛景恬!”韓墨兒真的怒了。
她氣洛景恬沒有識人之明,氣自己百般謀劃落了空,更氣自己多此一舉,爲何不直接要了蔣雲燕的性命!
韓墨兒憤然出聲:“我理解你現在心情,但你不能一錯再錯,洛景恬,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沒有什麼事情是永遠過不去的,沒有什麼傷痛是永遠不能癒合的,不要一味地陷在現在的情緒中好嗎?不鬧了,我們回家。”
“你聽我說...”韓墨兒正待開口,卻聽到幾聲厲喝一同傳來。
“墨兒!”
“禮王妃!”
“王妃小心!”
她猛然一回頭,就見尉遲景提着一柄軟劍向她刺來!
尉遲景距離韓墨兒極近,正是她與洛景恬無意間的拉扯所致。
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她二人身上之時,尉遲景手中一涼,一柄小巧的捲刃軟劍遞到了他的手上。
遞劍之人正是尉遲錦弘。
尉遲錦弘希望他能趁亂殺了嘉惠帝或者禮王,沒想到尉遲景卻甩出劍鋒,向禮王妃刺去!
尉遲景的行爲不難理解,嘉惠帝高高在上,禮王離他也愈十步之外,這殿中高手如雲,如何能一招命中?
那禮王妃框他騙他,讓他出盡了洋相,殺她亦可泄憤!
劍光森然,與尉遲景詭異的笑容一同到了近前。
尉遲軒眼見着利刃一寸寸逼近韓墨兒,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亂。
他拼盡了力氣旋身而上,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露了自己的武功。
蔣雲燕掙開禁軍,戴着木枷也飛身上前,試圖阻擋劍鋒。
韓墨兒身邊有時刻待命的護衛,他們一躍而起均向尉遲景衝了過去。
但,誰都沒有洛景恬快。
她一下子推開身前的韓墨兒,向利刃的方向一撲,鋒利的軟劍沒有絲毫阻力便沒入了洛景恬的腹中,快的連一滴血都未流出來。
“景恬!”韓墨兒驚呼。
她一旋身接住了洛景恬欲墜的身子,看着那深入腹中的劍身,腦子一片空白。
“別哭。”韓墨兒聽到洛景恬虛弱的聲音,才知道自己哭了。
“我這樣死挺好的,起碼你應該不會太恨我了。”洛景恬聲音虛浮,卻從中透出幾分解脫之意。
“不恨你,我從來沒有恨過你。”韓墨兒哽咽。
“我知道,你最好了,疼着我,護着我,不讓我受一點委屈。可...我還是嫉妒你,嫉妒的發瘋,墨兒,我是不是很壞?”
“我早就想死了,今日終於如願了,就是可憐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一個好爹,也沒有一個好娘,希望他下輩子能投個好胎,找個好人家,尋個愛他的父母...”
“景恬,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會沒事的,太醫!太醫!救命!”韓墨兒全身顫抖,抱着洛景恬痛哭出聲。
“墨兒,”洛景恬的聲音越來越弱,“我這麼壞,下輩子還能和你做姐妹嗎?你...還能要我嗎?”
“要!要的!不管這輩子下輩子,我們都是姐妹,你好我也要,壞我也要,景恬,你別死,別死!”
“恩,我不死,我...就先睡一會。”洛景恬合上眼睛之前,還是看了一眼蔣雲燕。
他哭了,是爲我流的淚嗎?
“洛景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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