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進謙似是謙恭的一笑:“高堂主過獎了。這些都是小意思。我年事已高,沒幾天就要入土了。此生唯一未了之願,不過就想爲子孫多留一點福報罷了。”講到此處,神進謙一向謙和的面容忽然扭曲,登時殺機側露,憤然道:“我兒照熙從小才智卓絕,無論武功還是謀略,無不勝神夜來這個臭丫頭十倍。同爲凌月王朝神家之後,她不過佔了個嫡出之位,便能一出生就成了教主繼承者,未來更是凌月王朝之主。而我的照熙無論如何努力,到頭來撐死了也就做個護法。就算再活五百年,一千年,我也活不明白,活不甘心!”

    高嵐笑道:“俗話說,虎父無犬子。我鋒銳營和凌月王朝雖相隔千里,卻也聽說過凌月教現任副教主神照熙的大名。我從任青眉那兒得了個小道消息,說凌月教最近內部頗有異動,教主神退思身體抱恙,將一切教務均交由照熙代爲處理。看來照熙獨霸凌月王朝之日,指日可待了。等照熙做了教主,進謙兄,可別忘了提攜高某人一把啊。”

    神進謙哈哈大笑:“我只盼這一日早點來到。我被孫夢然這個老傢伙騙來太玄閣之中軟禁了這麼多年,也是呆得夠了!只盼早日揚眉吐氣,到時候照熙身登大寶,必忘不了高堂主善待老夫的恩情。不過凌月教異動之事,還請高堂主代爲保密。神夜來這個臭丫頭精得厲害,若是被她知曉父親病情,只怕節外生枝。”

    “這個自然。”高嵐邪邪一笑,“知道你在這裏呆得氣悶,我今日帶了一個禮物給你。”

    “禮物?”神進謙白眉一掀,臉現訝異之色。

    高嵐轉身出門,從門外提進來一個麻布袋子。這麻布袋之中不知裝了何物,不時從中發出喑啞之聲,卻又不成語句。

    李釐伏在暗處看了一眼,心想這袋中不是藏了什麼猛獸,便是裝了個活人。

    果不其然,高嵐扯開袋子封口,單手拖出一個身着斗篷的女子,擲於地上。女子似乎被點了穴道,全身軟綿綿的毫無反抗之力,被高嵐隨手一甩,就撲在了地上。李釐一看,便立時想起在前幾日創世樓密林之中所見的斗篷女子。此刻雖依然看不清女子面容,但觀其身形,確是同一人無誤。

    高嵐拖起女子,將她蒙面的斗篷和封嘴的布條幾下撕開,推到神進謙懷中,笑道:“進謙兄你看看,這般姿色,可還滿意?”

    神進謙把住女子下頜,低頭審視一番,笑容放蕩:“嗯……肌理細嫩,骨肉勻稱,看着倒不像是勾欄貨色。高堂主,如此佳人從何得來啊?”

    “說來也巧。今日我去了一趟離人閣,本想找楊一釗好好聊一聊,哪知道就撞見她鬼鬼祟祟的在離人閣周圍盤桓。這女子武功不弱,但又怎麼是我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我擒了。我搜了搜她身上,居然就搜出了完顏滅府上的令牌,定是燕金帝國派來刺探機密的斥候無疑。我也沒去離人閣,當即帶着這女子回到營中嚴加審訊。哪知這女子骨頭硬得很,死活就是不肯開口。我看她生得也是嬌豔火辣,你又喜歡美女……就算是順水人情吧。你替我款待款待她,也好讓她知道——該死的燕金人落到我高嵐手裏,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子在神進謙的懷中悠悠醒轉,聽到二人隱晦之語,登時大驚失色,尖叫道:“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神進謙捂住女子的嘴,在她身上狠狠摸了一把,邪笑道:“如此玲瓏浮凸的小美人兒,若是不在牀上好好享用,豈非暴殄天物?”他將女子反手扛在肩上,回首一笑:“我看這小美人兒定是個乾淨雛兒,高堂主要不要先行享用一番?我倒不介意幫你按着她手。”

    高嵐眼睛一轉:“既然進謙兄有如此美意,我卻之不恭啊。不過老在臥室也沒什麼意思,咱們都是學武之人,不妨換個趣兒。練功房地方寬敞,咱們來個貓捉老鼠,追逐取樂,說不定別有一番風味。”

    帶着掙扎的女子,兩人哈哈大笑着便出了藏經庫的大門。

    李釐見二人羞辱女子,心中十分不屑。他父母被燕金人所殺,提起燕金他亦是恨之入骨,恨不能先殺後快。但痛痛快快殺了也就罷了,如此欺辱一個已無反抗之力的弱女,他說什麼也不能接受。見二人出門,他急忙溜下書架,躡手躡腳跟了出去,看看有什麼辦法能救出女子。

    他一路尾隨到練功房門外,掏出神夜來給他的傳音筒,貼在門上,附耳傾聽。

    只聽得高嵐道:“珊璞姑娘,就算你搶到了刀也沒有用的。在這兒我說了算。你還是配合點,老實交代清楚你爲何來此。不然等咱們不耐煩,下了狠手,你這細皮嫩肉怕是禁不住。只怕那時候,進謙兄還要怪我不夠憐香惜玉呢。”

    這時神進謙嘿嘿冷笑幾聲:“我倒不怕血腥氣,說不定更刺激呢。”

    又聽珊璞道:“我不會說的,你死了心吧!離我遠點!不然我一刀殺了你!”

    不知高嵐和神進謙做了什麼,一聲金屬落地的脆響過後,珊璞驟然尖叫起來:“你……你無恥!滾開!別碰我!”

    這時神進謙笑道:“這細皮白肉的,我就不信完顏滅把持的住……放心吧,珊璞姑娘,完顏滅能給你的,我們給你雙倍……”

    只聽得嗤啦幾聲,似乎有衣帛已被二人扯爛,驚悚和恐慌的哭叫聲登時響徹整個太玄閣……

    李釐腦海中白光一閃,全身汗毛登時聳立,當年夜兒遇襲的慘烈又再度浮現眼前。但如果此刻他闖將進去,獨自迎戰高嵐和神進謙,只能有去無回。他父母大仇未報,絕不能輕身犯險。但……面對如此暴行,他又怎能罷手不理?如果他連這樣的殘暴都能容忍,那他還報什麼仇?報了又如何?

    他一腳踹開練功房的大門,衝了進去。

    “住手!欺負女人,算什麼英雄?”

    黑暗中,珊璞衣衫不整的躲閃着神進謙的摧殘,無奈力不從心。掙扎良久的她幾乎絕望,誰知一擡頭,忽然見到門口大開,瞬間點燃了她最後一絲求生的光芒,嘶啞着本能大聲呼叫:“少俠救我!救我!”

    高嵐哈哈大笑,他一把甩開珊璞,朗聲叫道:“臭小子,我就猜到這幾天跟蹤之人定然是你,可惜一直沒抓到把柄!既然今天跳出來了,就別想活着回去!”

    神進謙也獰笑道:“你這小子怎麼總是壞事!剛纔聽了那麼多祕密,也是時候讓你永遠閉嘴了。”

    李釐正準備揮動天雪寂攻上,忽然一個白衣人影自暗處飛來,落在李釐身旁,朗聲道:“神進謙,你忘了咱們的約定了嗎?”

    李釐聞聲側目而視,來人竟是薛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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