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忍教總壇乃是在燕都城之中的一座地下堡壘，周邊皆以巨石鑄就，看上去頗爲肅穆森然。想到完顏滅曾經在這“指點江山”，小葉子在心裏也默默冷哼一聲——這地方，和完顏滅真是天作之合。
跟着那焯來到一處斗室之中坐定，小葉子更是忍不住在心裏撇了撇嘴——敕封副官就這待遇？看來天忍教之中，剩下的都是阿葵布的走狗。如此輕視虧待人才，燕金帝國早晚要亡的。
那焯坐定，看着小葉子在不遠處戳着，不由得赧然一笑：“不好意思，忘了你了。”他起身，就要親自幫小葉子搬椅子坐，小葉子忙按住他手，笑道：“將軍不必如此，我自己來就好。”
她自己搬了椅子坐在不遠處，衝着那焯露齒一笑。
這一笑頗爲明朗，倒把那焯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姑娘跟着在下受委屈了。”
小葉子搖搖頭：“將軍不必妄自菲薄，跟隨將軍是小葉子自己的選擇。”
那焯淡淡一笑，笑容中頗有些苦澀之意：“姑娘久離燕都城，一回來又進了宮，自然不瞭解這外界的風起雲涌。若是半年前，姑娘追隨在下，在下雖不是能力通天，但一個軍中的好前途，相信在下也是能爲姑娘爭取得到。如今物是人非，相信姑娘也看到了，這天忍教之中，並沒有多少在下揮斥方遒的餘地。姑娘還選擇跟着在下，於姑娘而言並不是一個好選擇。姑娘你有貌有才，若真因爲一時選擇而耽誤前途，便是在下的不是。雖說姑娘是皇上下旨賜予在下的親兵，只要姑娘有一絲不願意，在下也絕不強留，自會放姑娘離去。”
“去留全憑姑娘心意。”那焯頷首。
小葉子淡定起身，撣了撣身上的風塵，微微一笑：“好，既然將軍這兒不需要我，我便走。”
她也不理會那焯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波動，轉身就往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只聽得身後一聲嘆息。這嘆息聲極輕，若不是她留了意，換做任何人也根本不會聽到。
一轉身，她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迎上那焯的哀頹眼神：“將軍剛纔那話，不是真心的。”
那焯一怔，又復一笑：“是真心。”
小葉子眼睛一轉，往回走了一步：“既是真心……又何必嘆氣呢？”
那焯啞然失笑：“是麼？在下剛纔……”他無奈一笑，“看來是在下修爲不夠，本以爲能心如磐石，卻還是在姑娘面前露了怯。真是不好意思。”
小葉子又向前走了一步，坦然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嚮往共鳴，本就是人之常情，又何來露怯之說？”
那焯一笑：“在下自詡堂堂男子，竟還不如姑娘磊落，當真自愧。”
小葉子笑道：“將軍言辭坦蕩，是難得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