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剛推開倉庫大門,一股濃烈的藥氣便撲面而來。她閃身進去,又將門關好,這纔拿起包袱中的火摺子,點亮了,細細查看這堆積如山的藥材。
她所學醫術雖然不多,看了一圈,卻也大概認出了一多半兒。阿葵布私藏身豐,其中還有許多極其珍稀之物。若不是事出緊急,小葉子倒真想下手搬運些回去。她甩甩頭,把不勞而獲的念頭帥飛,這才認認真真認準瞭解毒專用的幾樣,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布兜,就往兜裏猛塞起來。
不多時,便裝了滿滿一大布兜。這些藥材體積雖有些膨脹,但也不算沉重。小葉子將布兜一甩,便扛在背上,就準備離開倉庫。誰知門口吱呀一聲,竟是有人來訪。小葉子倒抽一口氣,忙將布兜扔到一旁,隨即一頭扎進一大堆藥草之中,躲得嚴嚴實實。
她藏身藥草堆之中,目不視物,辨不得外界情況,只能側耳細聽。
只聽一個柔和的女聲傳來:“水心姑娘,這次黑角寨投毒之事能這麼順利,可真多虧了你。”
這女子聲音如此熟悉——小葉子心裏咯噔一下,登時五味雜陳。
女子呵呵一笑:“你們凌月教的人都一般快人快語,不愧是江湖兒女。”
玉水心道:“任夫人謬讚了,凌月教地處偏門,我玉水心也不過是個小人物,哪兒比得上您在江湖之中浸淫多年,資歷雄厚。”
女子一笑:“……莫說當年,端得令人羞愧。”
玉水心冷笑一聲:“任夫人還會羞愧?幫着敵人打自己同族,不正是任夫人的拿手好戲?我還以爲任夫人的鐵面罩神功已經出神入化了呢。”
女子受到嘲諷,竟絲毫不以爲意,只笑道:“在其位,謀其政而已。難道水心姑娘不是如此?”
玉水心哼了一聲:“若不是你們拿了我弟弟,鬼才願意跟你們做這下三濫的勾當!”
女子溫柔一笑:“原因是什麼都好,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夥伴,又何必如此彼此攻訐呢?還是化干戈爲玉帛,於人於己都好。”
一陣靜默,忽然風聲破空,似乎是什麼利器出鞘。隨即玉水心一聲慘叫,似乎吃了教訓。
只聽女子淡淡一笑:“……別費心機了。你雖然精擅毒攻,但論過手,到底是及不過我的。”
玉水心怒道:“卑鄙!無恥!”
女子笑道:“只要你配得出藥來,我隨你罵。就算罵三天三夜,只要你能痛快,我也願意奉陪。不過……若是我將你偷襲我的事告訴城主,你覺得……嘿嘿。令弟還有沒有機會陪着你罵,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