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止住腳步，疑惑的凝視着客房剛剛關上的門。
那背影……說不出的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她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客房，藉着樹叢隱蔽，潛行到了客房的窗櫺之下，輕輕在窗紙上透了一個孔洞，悄悄向裏望去。
這個客房並不算小，但早已被佈置成了繁花似錦的異域模樣。牆上掛的，地下放的，架子上立的，不是瓶瓶罐罐，便是毒蟲毒草。看起來，和神夜來當初在螢霞居安置的藥房頗具異曲同工。房屋中央，坐着一個身着西南地域服飾的大眼女子，正拿着銀製的藥杵在搗藥。
看來這個女子，便是凌月教司藥使者玉水心了。而剛剛進門的那個白衣人坐在玉水心的對面，依舊背對自己，看不見面孔。但看他身形高大，顯然是個男子。
小葉子思忖自己武功低微，不敢再多探頭，便藏在窗櫺下，凝神靜聽房中對話。白衣男子進了屋，先咳嗽了幾聲，低聲說了句什麼，小葉子並未聽清。白衣男子的聲音顯然經過僞裝，她實在辨不出這男子的身份，只好暫且先觀察着。
聽得玉水心開了口：“怎麼，今兒不用裝老頭兒了？”
白衣男子嗯了一聲：“師父最近身體狀況不佳，命你多制些止痛藥劑，以備不時之需。”
玉水心聽了，頓了一下，道：“恕我直言，就憑你師父這狀況……能保住命已是上天眷顧。就算是華佗復生，也難將他恢復到正常的狀態。這麼多年了，他早該知道自己的狀況，又何必強自撐持，難道真以爲這世上能有奇蹟？”
玉水心冷笑一聲：“我是看你奔命，替你冤得慌。”
白衣男子冷哼一聲：“你什麼意思？”
玉水心淡淡道：“你這些日子爲你師父來回奔忙，又是貫徹他的計劃，又是爲他求醫問藥……就算是親兒子，怕是也沒有這麼上心。我是個局外人，本不該說三道四，不過我們凌月教的人都是直來直去，實在看不慣你被人當棋子用。”
白衣男子冷笑道：“我做什麼，我自己清楚。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玉水心冷冷道：“難道你就不是因爲碧靈？”
白衣男子哼了一聲：“你以爲我是任青眉？”
玉水心淡淡道：“我知道你不是。不過……碧靈這種神物，凡人皆爲所動。你……我看不出你有多麼脫俗。”
白衣男子冷冷道：“如果你想耍嘴皮子，最好找個合適的對象。”
玉水心笑了一聲：“我耍不耍嘴皮，對你而言，根本無關緊要。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就算你在這邊勞心勞力，你師父可未必真拿你當唯一的繼承人。”
白衣男子冷哼道：“你不必挑撥離間。”
玉水心笑道：“我們凌月王朝如今被打得屈居一方，苟延殘喘，又怎麼還能有挑撥離間的能力？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外族就是外族，永遠及不上同鄉同血緣的關係親密。你這麼聰明，自然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