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走到帳幕之外,昂首怔怔的看着明月——放小葉子去找楊一釗,固然是他的風度,也是他的無奈。遙想今生之後,他都有可能會如此孤寂……他心裏就越發荒涼。
潛行進燕都城……固然風險無數。但親身入城,也可以對城中境況有更深入的瞭解。自他當了幫主之後,也好久沒有孤身行動了。而且城裏還有一個小女子,讓他在戰事之餘,日夜牽掛。
……也許,偶爾也該破個例,不把責任擺在第一位,而是藉着責任做一次自己?
他忽然一笑。笑自己這個想法的荒唐,卻更多的是蠢蠢欲動的不羈。
想象着小女子驚詫喜悅的表情,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說做就做。他回帳打開衣箱,取出一件款式普通的灰布棉袍,披在肩頭,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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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焯治理黑角寨的功績傳到了厲帝耳中。厲帝本就認爲現在是多事之秋,外面戰亂連連抵禦不住,燕都城之中決不可再亂,於是對那焯的犧牲和擔當大爲讚賞,連下數道聖旨,又是加封,又是賞賜。雖然官爵等級並無多少變化,但也使得那焯一時成了燕都城炙手可熱的紅人,盛名幾乎要趕超大權獨攬的阿葵布。小小的阿不罕府門前瞬間多了許許多多來拜訪的名流。爲了避嫌,那焯親自站在門口一一謙卑謝絕,但仍然止不住這客潮涌動。
很多時候,林動也會在旁邊幫小葉子打下手。自從上次小葉子拒絕見他之後,他也沒再和小葉子主動搭腔。小葉子本就和他不算熟悉,也不怎麼喜歡他的個性,且又忙着手頭上的事,自然也不會主動找林動說話。黑角寨人數衆多,兩人也鮮少有單獨相處的時候,於是便漸漸又陌生了起來。大部分時間,林動表現的還算正常。只不過每每黑角寨的人問起小葉子——“你和那焯是一對兒麼?”這類問題的時候,林動雖未說話,但眼睛裏總閃爍着不詳的光。
小葉子從小受大人歡迎,所以每次應答尷尬問題的時候,總也能嘻嘻哈哈的抹過去。反正和那焯已經攤牌,這些緋聞華而不實,也並不在她的顧慮之內。她一心等着的,只有昀汐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