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煥看了楊一釗一眼：“自己回來了？不錯。省的我去找了。”
楊一釗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預料我可能會來？爲什麼？”
雲煥不答，只一笑：“我早就和你說過，在你被囚禁宮中的時候，小葉子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小葉子了。怎麼？看你的樣子，似乎是被她的變化給氣着了？”
楊一釗聽不得這番嘲諷，冷冷道：“要你廢話嗎？回答我的問題。”
雲煥一笑：“怎麼，對待救命恩人，就是這樣一種口氣麼？”
楊一釗啐了一口：“你算什麼救命恩人。”
雲煥笑道：“不能因爲咱們關係好，這救命之恩就不算了。一碼歸一碼。”他眼光一動，“你玉珏沒了？那不是你孃的遺物麼？”
楊一釗哼了一聲：“要你管閒事。”
雲煥淡淡道：“就算你一氣之下扔了玉珏，也扔不掉你身上那完顏世家的血統。做這惺惺作態的樣子給誰看？給堂堂的昭胤攝政王妃李紅腰麼？”
楊一釗忽然怒了：“你別提王妃這兩個字!”
雲煥哈哈一笑：“我有什麼不能提的？我偏要提！”
楊一釗猛然間欺身而上，一把提起雲煥胸口衣服：“你再說，我就殺了你！”
雲煥忽然冷笑幾聲：“你今日好了，便忘了當日完顏滅怎麼折辱你了嗎？你小子真是忘恩負義，當初若不是我讓哥哥從中斡旋，你早死完顏滅手裏了！當時完顏滅對你是什麼態度？你以爲你是完顏厲的侄子，他就會把你當手足相待？他連你娘都殺了，還在乎多殺一個你？我勸你虛與委蛇，你卻受了小葉子的刺激，搞什麼寧死不屈。哼，小葉子都比你識時務！你若不能爲完顏滅所用，便是他繼承大位的絆腳石，他會對你好？吸髓剜骨，剔甲抽筋，除了一張臉他沒動你的，當時你全身上下有一處好麼？死不死活不活的，你敢讓你那小葉子知道你那時多軟弱麼？要不是完顏滅顧忌着我哥哥手裏的拓靼大軍，就憑你那張撕不爛的臭嘴，他個狠人會留你這條賤命？”
雲煥想一把打開楊一釗的手，卻沒能撼動他分毫。雲煥一愣，隨即自嘲的笑了兩聲，然後垂下眼簾：“……可我不願意你死。這天下誰都能死，就你不許死。哪怕拿天下和你交換，我雲煥也毫不猶豫。”
楊一釗眼神一滯，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卻最終化作一聲長嘆：“我只想好好的，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
手指鬆開，楊一釗轉過身去，雙手扶額。雲煥咳嗽了幾聲，顫巍巍站了起來，走到楊一釗背後，扶住楊一釗的肩膀，聲音也低緩了下來：“不管你要做什麼，都要先活着，對不對？”
楊一釗苦笑一聲：“活着？你有沒有見過這種活法？”他驟然撕開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