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瞳死死把住牀沿，穩住身子：“我又沒說原材料也是你找。你急什麼？我砍木頭你做牀，很公平啊。”
小葉子道：“我把牀讓給你，你就這麼回報我？”
穆瞳坦然道：“這本來就是我的牀啊。”
小葉子道：“那你還是我的奴隸呢。兩年了，除了今晚給我熬了一碗超級難喝的粥，你還管過別的麼？不都是我伺候你嗎？”
穆瞳坦然道：“那是因爲我不會啊。我要是會做飯，那就不會難喝了啊。”
小葉子一瞪眼：“你那意思是說，如果你會做飯，我就能喝到一碗好粥。是麼？”
穆瞳點點頭：“很對啊。重點是我熬粥了啊。”
小葉子無語道：“你做不好活兒，還要別人感念，這邏輯實在太鬼才了。”
穆瞳搖搖頭：“這是事實。我出力了，結果雖然不盡人意，但我還是盡力了。那我已經盡力了，我爲什麼要遺憾？爲什麼要有歉意？我又不是神，不可能什麼都做得完美啊。難道蕭昀汐不想守住燕都城嗎？難道你不想讓楊一釗和蕭昀汐和平共處嗎？但是你想是想，能不能做到，那不是你光努力就能達到的結果啊！難道蕭昀汐不盡力嗎？難道你不盡力嗎？可盡力了又怎麼樣，世界不會圍着你們轉的。同理，我的粥不好喝，也在情理之中啊。”
彷彿醍醐灌頂，小葉子一下子語塞了。
趁這個機會，穆瞳又再度爬上牀，縮縮在距離小葉子最遠的角落裏，裹好被子，嘿嘿一笑。
穆瞳聳聳肩：“我誰也不等，我只想睡覺。”
說完，穆瞳閉上眼，堵住耳朵縮進被子。
小葉子挑着眉毛看着他埋進被子裏，聽着他很快發出的呼嚕聲，忍不住心裏慨嘆一句：這小子……還真不是一般人。
她披着衣服，走到房門口，坐在臺階上，擡頭望着天空。
夜空漆黑，一顆星星也沒有。就像她的前路。
縱然穆瞳點醒了她，她卻還是很難釋懷。只是穆瞳說的很對，就算她再難以釋懷又如何，她即使豁出命去努力，也解不開昀汐和楊一釗之間爭鬥的局，改不了兩人的命，只能旁觀。
兩年了，什麼結果也沒有。
也許這就是她的結果。
深深地嘆息一聲，她起身，剛想回屋歇着。說來也巧，這檔口，忽然聽到隔壁有人說話。別的詞都沒聽清，唯獨碧靈二字，清清楚楚躍入她耳中。
這難道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她心中一動，隨即下了決定，藉着暗夜遮蔽，貓着腰朝隔壁摸了過去。
隔壁是陶家大爺的房子。陶家大爺雖然年近六十，但心思卻活絡的宛若三十出頭。從第一天搬過來開始，他就沒少向小葉子打探過八卦。但小葉子混跡生活也有些經驗，自然應對如流，反而藉着大爺好圖便宜的逐利性情，淘到不少小道消息。然而這些消息之中，十有八九也貨不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