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釗卻不以爲意,手指輕輕一點,已完成最後一抹藥酒的擦拭:“算了。如今木已成舟,再多說無益。既然陶翡想要叛逆,那咱們就趕緊找證據抓他歸案,纔是終結這些關係的唯一辦法。”
小葉子撅嘴道:“……就是覺得有點挫敗。”
楊一釗看着她受傷卻又難掩可愛的樣子,又是愛憐,又是自責,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我當初受制於人,又何來這麼多事。你也不要一個人挫敗了,咱們一起吧。”
小葉子看了他一眼,一把摟住他脖子:“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破案,一起解決這個問題。”
楊一釗在她鼻尖上輕輕一勾,笑道:“這纔對嘛。”
他伸臂擁住她的纖腰,笑道:“夜深了,娘子要不要小生鋪牀啊?”
“不行,我現在是‘未亡人’,怎麼能隨便留宿男人。你將就着去睡外面。”小葉子猛然警醒,急忙放開摟住他的手,說着就要擺手趕他走。
楊一釗一挑眉:“那你可能是不知道這凌月王朝的風俗了。這西南地區不似中原,人心開放,改嫁可不是什麼禁忌。”
“……真的假的……你又騙我。”小葉子一瞪眼。
楊一釗一笑:“這真沒騙你。”
小葉子拿起枕頭在他身上一敲:“那也不行。總得給我留點時間面對公衆。何況你的懲罰期還沒過。”
楊一釗嘆了口氣:“哎……好吧。那……娘子安枕吧,小生告退了。”
他誇張的退到門口,故意用帶着哭腔的聲音道:“若是娘子變了主意,要尋小生,小生住處也不遠,就在隔壁……”
話還未完,枕頭便扔了過來。
他笑着接過枕頭,輕輕一送,枕頭便平平穩穩又飛回牀上。衝着牀上的姑娘飛了個媚眼,他這才把門關上,笑着到隔壁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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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龍珩便送來了父親的書信,邀請小葉子與楊一釗二人去月華城查案。
二人未走出客店,便聽得議論紛紛。
“聽說了麼?神教主親自下令徹查劉少爺中毒身亡一案。”
“切,還不是擺姿態?”
“我看未必。身正不怕影子斜,教主如此坦蕩,足見得與此案並無關係。”
“啊?那到底是誰搞得鬼?”
“不知道……最近確實說什麼的都有……都不知道該信誰……”
“哎,聽說了麼……凌月教的靈蛇,被人收買了……”
“啊?還有這種事?嗯……看來這背後確實不一般……”
楊一釗和小葉子對視一眼,心下同時感嘆——看來不止陶翡,神照熙也很懂輿論戰嘛……
衆人一聽這兩個名字,紛紛把目光投射過來。
“聽見了麼?那就是替劉家出頭的舒先生!”
“哎呦,果然玉樹臨風,真是相由心生啊!”
“哎,劉家少爺雖然平時口無遮攔,但死的也着實冤枉,如今有人替他們出頭,真是太好了。”
“哎!舒先生!一定要爲咱們出口氣啊!”
“對!爲咱們老百姓伸張正義!”
聽着越來越多的鼓勵聲,楊一釗微微一笑,把小葉子拉到前面:“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接手這件案子。你們要謝,就謝這位紅腰姑娘吧。”
面對衆人注目,小葉子也不再如以往怯場,只坦蕩道:“大家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一定會和舒先生一起,揭開這個事情的真相,還死者一個公平。在此之前,還請大家稍安勿躁,暫時不要妄下定論,事情還不明朗,不能隨便站隊,以免壞人趁亂而入,做出更多壞事。我們會抓緊時間找出證據,探尋真兇的。”
“說的好!紅腰姑娘有勇氣!”
“我們支持你,紅腰姑娘,放心!”
“紅腰姑娘,你可一定要小心啊!可別再被壞人害了!”
小葉子揮手安撫衆人:“請大家放心,我們會保護好自己的。”
說完,小葉子、楊一釗便和龍珩一道離開了白鳳城。
路上。
“多謝紅腰姑娘剛剛爲凌月教說話。”龍珩笑着稱謝。
小葉子一笑:“真相如此,有什麼不能說的?倘若此事是凌月教所爲,我也不會顛倒是非。大家只是要個真相,那我們就給他們真相。如此而已。”
龍珩大笑幾聲,道:“在姑娘這個年紀,能如此不驕不躁,真是難得。等事情結束,我可要請姑娘到家裏坐坐,幫我影響影響我的兩個女兒呢。”
“龍二公子盛情邀請,我當然卻之不恭。”小葉子笑道。
龍珩看了楊一釗一眼,又笑道:“恕我多嘴問一句,你們兩個是一對兒麼?”
小葉子臉一紅,還未答話,楊一釗已拍馬上前,搶着答道:“還是龍二公子眼睛毒,一看一個準。”
龍珩哈哈大笑:“本來我還想着,舒先生一表人才,若是能與我家小女聯姻,當是一大好事。如今看來,是我小女無福了。你倆成親了沒?”
楊一釗嘆息一聲:“哎,她還不肯求婚呢。”
龍珩一愣:“怎麼還要女方求婚?我記得你們昭胤的風俗也當男人求娶纔對啊?”
楊一釗大大的嘆息一聲:“實不相瞞,我早已求過了。當時我是聘禮嫁衣齊備,蒼天明月爲證,就連媒人我都帶了足足四個,十二分誠意一點不少。可人家沒同意,非說要她求娶纔行。我這一等,就等到現在了。也不知還要等多少年。哎,還不是仗着年輕?我可不年輕了。等到我人老珠黃,估計人家就要把我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