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昀汐掌控正殿及後宮之後,爲防止反對勢力突然襲擊,更在外圍增設了衆多護衛輪崗。昀汐自身所帶之兵力有限,大多數都是從宮中侍衛之中擴充而來。小葉子帶着龍珩跳水之後,昀汐雖因時間原因,一時不得知這月華城下全部的水路分佈,但細緻如他,也還是下令針對各處水路做相應封堵,以防反對勢力自水路突襲,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於是當小葉子、龍珩、白樹三人自井底冒頭的時候,便很自然的聽到了來自地面上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你說新來的這個蕭大人,是不是太過於小心了?這麼個破水井,能有什麼好防的?我就不信這裏面能冒出一批軍隊來。”侍衛甲道。
侍衛乙附和道:“是啊。當年我在司藥殿幹活的時候也沒這麼防備過。”
侍衛甲似乎對他提起這個話題有些反感:“司藥殿司藥殿,動不動就提司藥殿。你這輩子除了司藥殿,是不是沒別的可炫耀了?”
“呦,看你這意思你還看不起司藥殿?。誰不知道司藥殿是咱們凌月王朝最祕密的所在,一般人要沒個關係,哪怕到司藥殿門口踩半腳土,溜一眼,怕也是要遭受剜眼斷足之刑了。你還說的輕飄飄的,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侍衛乙嘲諷道。
侍衛甲反駁道:“你少得意了。現在神教主都被關起來了,早不是過去的天下了。你也就在這兒胡吹大氣逞逞威風。如今這個蕭大人是個昭胤人,我偷偷從遠處看過一眼,生得文質彬彬的,一副讀書人的派頭,怕是連蠱長什麼樣都不瞭解,哪兒還用得着司藥殿?你這輝煌,準是一去不復返了哦。”
“誰……誰說的?”侍衛乙不忿道,“蠱術毒術,是咱們凌月王朝的立身之本,怎可輕易丟棄?”
“老觀念要換一換了。他們昭胤人有句話叫什麼……識時務者爲俊傑。還凌月王朝呢,以後叫不叫這個名字,還都不知道呢。”侍衛甲道。
侍衛乙有些生氣:“我……我不信。如果這個蕭大人真要摒棄蠱術,那……那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的。肯定有很多人像我一樣不會支持的。他們沒見過蠱術,不懂這蠱有毒人的,有害人的,可也有救人的。這是咱們凌月王朝的瑰寶,不能讓他們說不要就不要了。”
侍衛甲笑了兩聲:“算了吧,也就是你沒見過世面。我親戚常年在外務工,外面人只要一聽說凌月王朝,都以爲周身帶毒,恨不能避而遠之。你能這麼說,是因爲你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嘍囉,人家不稀罕把刀架你脖子上,自然由得你信口胡說。你還不知道吧,就在剛剛,蕭大人已經把所有王城護軍的將領都提去正殿了。”
侍衛甲有些無語:“幹什麼?你以爲幹什麼?當然是讓他們投降了。誰不聽話,就砍誰的頭唄!這很正常啊。昭胤人哪兒懂毒蠱之術,自然對咱們本地人心存畏懼。”
侍衛乙驚呼道:“王城護軍裏有那麼多毒蠱高手,這可不就……”
侍衛甲笑道:“所以說這個蕭大人聰明嘛,藉着這個勢頭清洗一波。至於剩下的,就如同養狗一樣,聽話就留着,不聽話就殺唄。這麼來上幾次,你看這些毒蠱高手還能剩幾個?剩下的都是和他們一樣的人了,那就想控制就控制,不想控制就……”
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插入,打斷了侍衛甲的誇誇其談:“咳咳!你們在聊什麼呢?聊這麼開心,不如算我一份啊!”
侍衛甲和侍衛乙聲音一顫,只聽噗通兩聲輕響,大概是拜倒在了來人面前。侍衛甲顫聲道:“……您……您莫非是小陸大人?”
“陸大人就陸大人,什麼小陸大人!”來人聲音拔高,顯然不滿起來。這位小陸大人當然是陸徵了。他加入天王幫時不過十一歲,如今雖過了三年,也不過還是個孩子。他天資聰穎,不讓成年,但由於本人實在年紀太小,便時時處處都會被旁人優待寬容看不起,也使得他對年齡越發敏感。一聽到侍衛甲稱呼他爲“小”陸大人,便心中不悅。
“是,是,陸大人。陸大人這麼晚了還進宮來,是要找菱綃大人麼……”侍衛甲諂媚道。
陸徵輕聲一笑:“你倒懂得很多嘛。”
侍衛甲諂媚道:“咱們這些做奴才的,除了一心爲主還能有什麼呀?主子們的心耳神意,那就是咱們奴才的心耳神意。”
陸徵又笑一聲:“好,好,是個懂事的奴才。那你跟我說說,你都知道什麼?讓我看看你說的好不好。”
侍衛甲笑道:“奴才打聽着,您思慕菱綃大人已久。只是菱綃大人一心爲公,不曾顧念兒女私情,您一番心意便落不到實處……其實女人這回事,也簡單的很。陸大人只是暫時沒摸着門路,一旦摸着了,就憑陸大人的聰明才智,那必然是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陸徵笑道:“好你個奴才,果然懂得不少。看來你對這些花花事兒很有經驗嘛。那你倒說說,我該怎麼辦纔好?”
侍衛甲笑道:“……其實女人啊,別看外表花枝招展各有不同,到了男人懷裏,都一樣的溫香軟玉……奴才這兒有一包藥,無色無味,您只要往菱綃大人茶碗裏那麼一放,只需一炷香的時間,包您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