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趙安蘭,連挽晶連忙起身上前:“安蘭,你怎麼來了?”
“偶然得知慕容澈的病情,我有些擔心您應付不來,特來問問有無需要幫忙的地方。”
連挽晶紅了眼睛:“你有心了。澈兒此前對你那般不堪,你還能這麼赤誠相待,我實在是......”
“夫人別這麼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做不成夫妻了,我也不希望慕容澈落魄的。”
她命人拿了些補品遞過來:“這些是藥鋪裏推出的,對眼睛有助益的東西。您可以每日給慕容澈服用,說不定會有幫助。”
趙安蘭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您還是不要告訴慕容澈我來過了,不然他又會不高興,反而會加重病情。”
她話音剛落,門外就怒氣衝衝地走進來一個小廝。
“夫人,對不住了。少爺這脾氣小人實在受不住,小人不打算繼續在您府上待了,還請您另請個能受氣的人伺候少爺吧,這幾日的工錢,我也不要了!”
連挽晶面色微變:“這是爲何?你不能體諒一下嗎,他是病人,突然看不見了纔會脾氣暴躁,等他恢復了就會正常的。”
“再一日都不行,我實在忍受不了了。告辭!”
這府裏的下人,並不是賣身進來的。
簽了賣身契的奴才多價格昂貴,連挽晶爲了不讓手頭喫緊,都是臨時僱用。
“澈兒這脾氣,我真拿他沒辦法了。”
“您還是顧着自己的身體要緊,不然我去看看他吧,您先歇着。”
趙安蘭想了想,往慕容澈的房內走去。
她剛踏進去,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
慕容澈聽到動靜,冷冷質問:“不是讓你滾了嗎,還回來做什麼!”
趙安蘭並未答話,只是安靜地將地上的碎片清掃乾淨。
大概是對方安靜地恰到好處,所以慕容澈的氣也消散了不少。
他悶悶地說:“給我倒一杯水。”
趙安蘭沉默走到桌前,倒了大半杯水遞給他。
走到他面前,趙安蘭趁着他看不見,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他。
徹底分開之後,她彷彿拋開了對慕容澈的所有愛與恨。
再面對慕容澈,她竟是滋生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更復雜的感情。
他們曾是最親密無間的人,他這顆充斥於她整個少女時期的璀璨星辰也終於隕落,成爲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可憐人。
不知爲何,她突然感覺鼻頭一酸。
莫名的,就有些想要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