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是他剛回到陸家時,唯一一個願意死皮賴臉纏着他,要和他做朋友的人。
那時候的他覺得唐哲可笑,一直到現在他都覺得唐哲這種行爲最可笑。
朋友,什麼是朋友。
“私生子,私生子就是雜種,扔他!”
“陸家哪有兒子,你是哪裏來的私生子!”
“他媽媽是陪酒的,你知道什麼是陪酒的嗎?就是很不要臉的女人。”
第一次被顧彩梅的人帶回陸家,陸銘煜的整個人生都是黑暗的。
一場大火燒死了他媽媽,還有鄰居家的妹妹。
失去了一切的他被顧彩梅的人找到,帶回陸家。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顧彩梅的兒子,聽懂了嗎?”
“改掉你身上這些卑劣的毛病,貧民窟裏出來的東西就是讓人心煩。”
“骨子裏改不掉的卑賤,血液裏都躺着你媽媽那賤人的骯髒!”
……
顧彩梅對他很不好,經常喝酒抽菸打麻將,然後拿幼小的他撒氣。
陸銘煜的身上,時常青紫,從來沒有完好過。
黑暗的人生讓陸銘煜生活在恨意之中,除了恨,再無其他。
“記住,你媽媽是被這個男人害死的,他叫蘇震業……”
“這個男人太厲害了,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會自己調查清楚。”十幾歲的陸銘煜就倔強的握緊雙手,不願意相信顧彩梅的話。
一開始,陸銘煜恨過顧彩梅,也想過報復和反抗。
可那天,顧彩梅喝多了,醉酒後抱着他幼小的身軀哭了一夜。
她說她不能生育,她想做母親。
她說她嫉妒,嫉妒陸銘煜的母親。
她說她恨陸銘煜的父親,恨陸銘煜的母親。
她想知道爲什麼上天要那麼對她,讓她失去做母親的資格,讓她酗酒,瘋癲,從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變成了現在這樣的瘋女人……
從那天開始,陸銘煜不恨顧彩梅了,她只是覺得她可憐。
“陸銘煜,我是你的鄰居,我叫唐哲,我們一個學校的,我小三的。”唐哲站在陽光下,衝陸銘煜伸出手。“我們做朋友吧。”
陸銘煜年幼時的眼神就透着濃郁的暗沉和低氣壓,明明知道唐哲說的小三是小學三年級的意思,可他還是覺得刺耳,他討厭聽見這個詞。
他受夠了。
那天,初次打照面,他就把唐哲打了,打的狗血淋頭。
唐哲哭着回家了,當天唐哲的媽媽,一個彪悍又疼愛兒子的女人就找到了顧彩梅頭上。
“你兒子怎麼回事?是不是有病?這就是那個賤人生的兒子?你個小三生的兒子還敢打我兒子,顧彩梅你管不管。”陸家是海城的大戶,可那時候的地位和唐家並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