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彤被人一把扛起,那人跑得極快,顛的雲彤五臟六腑似是全部都移動了位置,全身疼痛,暈暈乎乎,噁心不已。

    突然,那人猛然停了下來。

    雲彤這才搖搖頭,甩掉腦袋中那股暈乎噁心之感。

    “將軍府的人你們也敢動!”

    那是俞滄闌的聲音。

    雲彤心下一緊,不由又晃動兩下身子,掙扎一二。

    那人將雲彤放在一邊,緊接着便聽到四周傳來一陣廝打聲音。

    不一會的功夫,麻袋被人從外面解開,光芒順着麻袋口落進雲彤眼中。

    她適應了好一會,這才擡起手,輕輕地擋在一起。

    俞滄闌兩下取掉雲彤身上的麻袋,一把將她拉了出來,上下打量一二,面上的緊張神色這才慢慢退去。

    雲彤四下裏掃視一圈,卻見地上倒了七八個男子。

    那些人有的捂着胳膊,有的捂着肚子,臉上皆是痛苦之色。

    “你不是去茅房了嗎?”

    俞滄闌冰冷的聲音打斷了雲彤的思量。

    她尷尬地擡起頭,脣角微微勾動,擠出一抹笑容,“這……那……”

    雲彤“這這那那”了許久,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見狀,俞滄闌面色更加陰沉,不悅地覷了覷雲彤,擡手一把握住雲彤的手腕,扯着他便往前而去。

    夜影眼看着二人離開,這才無奈地掃視一圈地下倒着的衆人,一個個將他們拎了起來,放在一邊的板車上,推着他們往衙門而去。

    入夜。

    馬車才停到香園之外,俞滄闌正要下車,探出頭,卻見府內燈火通明。

    他一把攔住身後的雲彤,盯着院門的方向,雙眼輕蹙,低聲道,“別動。”

    院內一片混亂。

    假雲彤被吊在院中,垂着腦袋,身上滿是傷口。

    梅夫人手中拎着皮鞭,鞭子上沾上井水,還在一鞭一鞭地往假雲彤身上抽去。

    “婆母下手怎麼這麼狠?”

    馬車中的雲彤看到院中景象,便要衝出去爲假雲彤解圍。

    不成想,俞滄闌卻攔住她,也不管她一臉的驚訝之色,一把環住雲彤纖細的腰肢,騰空而起。

    才落到屋頂,雲彤腳下一個打滑,差一點又摔了下去。

    俞滄闌見狀,一把扶住雲彤,將她雙肩按住,讓她坐在屋頂上,“我先去瞧一瞧。你在這裏不要亂動。”

    言畢,也不等雲彤回話,俞滄闌便又一個翻身躍了下去。

    他走進院中,高聲喊道,“住手!”

    梅夫人聞言,手中才高高舉起的鞭子這才慢慢地停了下來。

    她轉過頭,望了一眼俞滄闌,“闌兒,你回來了,這個賤婦竟然敢下毒謀害婆母。”

    俞滄闌雙眼輕蹙,別過頭,瞥了一眼被吊在空中的假雲彤。

    她掙扎着睜開眼睛,雙眼無神,只愣愣地望向俞滄闌,微微搖搖頭。

    這人乃是訓練有素的暗衛,梅夫人的這些招數對她們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母親,你說大嫂下毒謀害母親,可有什麼證據嗎?”

    梅夫人扭動身子,將衣角微微整理一二,擡起頭,胸有成竹地望向俞滄闌,“還好碧璽這丫頭忠心,也想戴罪立功。否則,我便見不到你了。”

    前些時日秀帕之事,悻然沒幾人知曉,不然她活了一把歲數傳出流言,當真活不起!

    今日可算是抓住雲彤的把柄,自然往死了抽打!

    話音才落,便見碧璽從人羣中走了出來,跪在院中,叩首行禮,“將軍,今日您才走了沒多久,夫人請少夫人同席用晚膳。奴婢本想求少夫人開恩,能留奴婢一條性命,便擅自攔住了少夫人的去路。想不到,竟然看到少夫人給夫人茶水之中下毒。”

    俞滄闌不悅地別過頭,覷了覷碧璽,眉角輕輕挑動一二,心中暗自決定,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輕易繞過碧璽!

    “你在何處看到的?”

    “就在香園。”

    碧璽聞言,立即擡起頭,望向俞滄闌,眼底微微抽動一二,輕聲道。

    俞滄闌思量一二,便吩咐人將二人席間所用的茶水拿來,又喚來府醫。

    府醫鑑定之後,將銀針遞給俞滄闌。

    果真見銀針的一頭已經一片漆黑。

    “將軍,茶中的確有毒。”

    屋頂上的雲彤聽得清楚,心中也是一緊。

    俞滄闌的眼角輕輕挑動,別過頭,望了兩眼府醫手中的銀針,這才又看向碧璽,“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你可知少夫人的毒藥都放在什麼地方?”

    碧璽卻是下意識地別過頭,望向梅夫人。

    見梅夫人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碧璽這纔對俞滄闌行了禮,“奴婢這就去尋來給將軍。”

    言畢,她起身便往屋中而去。

    趁着這個空隙,俞滄闌吩咐人將假雲彤放了下來。

    她身上滿是鞭痕,血水正順着皮膚滴落而下。

    看樣子,梅夫人的鞭子上不僅僅沾了涼水,甚至還有鹽漬。

    “母親未免有些太狠了吧!”

    眼瞧着假雲彤身上的傷口,俞滄闌別過頭,一雙眼睛冰冷地凝視着梅夫人,沉聲道。

    梅夫人喉嚨輕動,揚着下巴,胸口輕輕起伏一二,這才擠出些許笑容,肩膀前後扭動一番,“她謀害婆母,便是牽連家族之罪。我只處置了她,已經算是給足了她面子。”

    俞滄闌還要說話,碧璽卻已經拿着一包牛皮紙袋快步從屋中走了出來。

    她將那紙袋高高地舉過頭頂,擡起頭,望向俞滄闌的側臉,“將軍,這毒藥是在少夫人的屋中搜到的!”

    俞滄闌蹙着雙目,眉角挑動,淡哼一聲,接過那紙袋,搭在鼻腔下嗅了嗅,吩咐府醫鑑定之後,才凝視着碧璽。

    “這東西是從什麼地方搜出來的?”

    看着俞滄闌冰冷的目光,碧璽的心下不由一沉,後背繃緊,冷汗不由自主地順着脊柱滴落而下。

    好一會之後,她才穩住情緒,重新望向俞滄闌,“回稟將軍,是從少夫人的妝屜中找到的。”

    屋頂的雲彤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探動一二,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扒住屋頂的瓦片,凝視着那牛皮紙袋。

    看來,梅夫人爲了能夠坐實自己謀害婆母的罪名,倒是煞費苦心。

    她越是如此,倒是激起了雲彤的怒氣!

    “闌兒,這樣的毒婦將軍府堅決留不得!”

    說着,梅夫人幾步上前,又揚起皮鞭,衝着假雲彤而去。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