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辰哥的面色才逐漸舒緩下來,卻也帶上了些許驚訝之色。

    他雖然知道,這雲彤定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可是能在臺慶鎮說開店就開店的卻也難得一見。

    莫說是她一個外鄉人,即便是臺慶鎮本鎮的人怕是也難以爲之。

    眼見着辰哥只是一臉驚訝地盯着自己,卻未曾答話,雲彤接着道:“如若不是辰哥你和嫂嫂還有王嬸收留我,現在的我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你們只當做是我報答你們。日後,這店鋪若是開起來,你們幫我打點,我每個月給你們銀錢。你們可以暫時住在我府中,你看可好?”

    辰哥只思量了片刻,他知道雲彤是在報恩,這也是他的機會,便笑着答應了。

    他答應雲彤,三日之後就前來尋雲彤,同她一起尋鋪面。

    臨走之時,還特意叮囑了雲彤,她一個婦道人家,如今又孤身一人,切莫在這臺慶鎮上亂走,否則若是被那些捉拿她的官兵見到了,只怕是要壞事。

    三日之後。

    辰哥果真帶着妻子與王嬸一同來了臺慶鎮。

    雲彤將三人安置在東院之中,吩咐夜影調了三四個丫頭在院中伺候。

    這幾人都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突然住進了這樣的宅院之中,還有不少的丫頭在身邊伺候,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習慣。

    辰哥一邊陪着雲彤在街面上找到了合適的店鋪,一邊還不忘叮囑王嬸與妻子定然要小心謹慎,切莫因爲生活狀況突然變好,就與人爲惡。

    雲彤見着辰哥這幅樣子,越發肯定了自己要將店鋪交給他打點的心思。

    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店鋪終於裝修好了,那批柳綠糕也新鮮出爐。

    這日,臺慶鎮的中央大街上圍滿了人,一家店鋪之前圍得水泄不通。

    早在三日之前,便有人放出了消息,今日新店開業,但凡進店者,皆能領取一份柳綠糕。

    大約在半個月之前,臺慶鎮就傳開了一個消息——有種糕點,入口即化,綿軟可口,此糕喚作柳綠糕。

    臺慶鎮無人見過此糕,可是那傳聞卻是真真切切,因而人人都想要前來瞧一瞧,這傳聞之中的柳綠糕到底是什麼模樣。

    卻見一年輕女子身着一身粉色長裙,滿臉笑意,雙眼之中似有秋波一般。

    她立在匾額之前,吩咐人點燃了鞭炮,又親自掀開了匾額上鮮紅的布緞——雲滄閣。

    這名字是雲彤親自起的。

    那日,她也不知自己爲何突然想起了這個名字。

    許是因爲,這段時日,俞滄闌在北部賑災立功的消息陸陸續續傳了回來,好在都是好消息,無一噩耗,也讓雲彤的心中安穩了不少。

    “各位,今日是我們雲滄閣開業的大好日子,按照之前所說,但凡是進店者,皆可以領取一份柳綠糕。各位裏面請。”

    雲彤站在店外,眼瞧着芙如將一切都打點得僅僅有條,這才放心。

    芙如是辰哥的妻子,本不該讓她拋頭露面,可是她總說自己就這樣白白地住在雲彤府上,心中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無奈之下,雲彤只得將這店面交給她打點,對外直說她便是老闆。如此一來,一來能夠讓芙如的心中安穩幾分,二來也能避免梅夫人的人尋上門來。

    這樣貌美的女子在店外叫賣,加上傳聞之中的柳綠糕的吸引,食客們竟然是摩肩擦踵地往店中而去。

    最讓人覺得意外的是,這柳綠糕出奇地受人歡迎,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不僅原本準備用來送禮的柳綠糕盡數一空,還有不少的食客紛紛要求打包一份。

    其中一位客人竟然一次打包了五份。

    雲彤坐在角落之中,瞧着生意如此火爆,心中歡愉不少。

    如此一來,自己總算是有了獨立的經濟來源,日後即便是想要離開將軍府,也不愁喫喝了。

    她悠然自得地坐在桌邊,吩咐人泡了杯茶,一邊喝茶,一邊看着窗外的風景,盤算着俞滄闌如今到了什麼地方。

    “你個小賤人!”

    便在此時,卻聽到櫃檯處傳來一陣叫罵的聲音。

    只見一個膀大腰圓的女子正拎着芙如的耳朵,非要將她從櫃檯後面扯出來。

    芙如自然不願,拼盡全力地與那女子抗衡,一邊掙扎着想要推開她的手,一邊高聲道,“你是誰啊?要做什麼?”

    聽到這邊的動靜,辰哥早已經跑了過去。

    他一把拉開那悍婦,扶住芙如,瞧着芙如無事,這纔不悅地打量着那悍婦,沉聲道,“你是什麼人?爲何對我家娘子動手動腳?”

    “娘子?”

    那悍婦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一雙手環抱在胸前,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原來是個已經嫁了人的,這麼說來,你更是淫蕩無恥!我問你,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我家男人一口氣買了你那麼多什麼柳綠糕。”

    芙如揉了揉自己被她扯得生疼的耳朵,上下掃視了那婦人一眼,“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家男人是誰啊?”

    悍婦見狀,別過身子,從一邊圍着看熱鬧的人羣之中揪出一男人。

    那男人低着頭,一臉通紅,一雙手交疊在身前,饒是面上又再多不願,卻還是乖乖地走了出來。

    “是他?”

    芙如瞧了一眼那男子,別過頭,對辰哥道,“他的確買了五份柳綠糕。可是,我當真不知此人到底是何人。”

    人羣中早已經認出了這對男女,高聲道,“這兩個不是隔壁那家梅月齋的老闆和老闆娘吧。”

    有人隨即附和道,“是啊。他們家今日的生意差得離奇,怕不是故意來尋釁的吧?”

    聽聞此話,辰哥更是來了怒氣。

    他一手擋在芙如的身前,擡起頭,冷眼凝視着二人,“你們若是再不走的話,我可就要報官了。”

    也不知這夫婦二人是不是因爲聽到了周圍人的閒言碎語,心下惱怒,竟然更加猖狂起來。

    那女子見狀,更是一步上前,雙手叉腰,冷着雙目,凝視着辰哥,高聲道,“你報啊。我倒要看看,官府來了是捉拿你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外鄉人,還是捉拿我!”

    圍觀之人聞言,倒是紛紛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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