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雲彤帶着芳華,將自己已經想到的那些點心一一做了出來。
柳綠糕、馬奶酥……每一個都是香味四溢。
爲了能夠讓這幾樣東西更加香甜可口,雲彤特意將那九竅粉攙了進去。
這九竅粉一摻進糕點之中,果然味道更加奶香四溢。
整個府中都有一股香甜的味道瀰漫着。
就連府門之外,都圍了一堆小孩,成日裏湊在門邊,議論紛紛,這府中到底傳出的是什麼味道。
這日,雲彤蒸完最後一籠馬奶酥,從廚房中走了出來。
她坐在廊下,眼瞧着腳邊堆放着一排麪糰。
那是這幾日,她蒸糕點是和廢了的麪糰。
這些麪糰之中,有的添加了九竅粉,有的沒有添加。
那些添加了九竅粉的麪糰子更加蓬鬆一些,味道也更加香甜。
雲彤不由有些可惜,都怪自己一開始沒能計算好計量,倒是白白浪費了這麼多面和九竅粉。
就在這個時候,雲彤突然見到老遠的地方爬過一長串螞蟻。
那些螞蟻排着隊,走到麪糰附近,分工明確地搬起麪糰,折返往螞蟻洞中而去。
雲彤正在歡喜,如此一來,也不算是浪費。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一點。
雲彤蹙着眉頭,盯着那些螞蟻看了許久,才緩緩地蹲下身子。
她將螞蟻擡走的那些麪糰搭在鼻腔地下嗅了嗅。
的確和自己想得一樣。
這些麪糰雖然有一股香甜的氣息,可是那味道卻都是那些原材料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來的。
顯然,這些麪糰之中並沒有九竅粉。
反觀那些摻和了九竅粉的麪糰,螞蟻看到了,卻紛紛繞道而行。
雲彤爲了防止是自己看錯了,還特意喚來了芳華,“你瞧瞧,這些麪糰可是添加了九竅粉的?”
芳華查看一番,立即點頭,“是啊。這倒是奇怪了,這些螞蟻爲什麼要繞着摻和了九竅粉的麪糰走啊?這味道不是更加香甜嗎?螞蟻都是按照味道來辨別食物的。它們爲什麼要搬走這些味道淡的麪糰呢?”
雲彤盯着那些麪糰,看了良久。
她突然別過頭,盯着芳華,高聲道,“快,快些將那些摻和了九竅粉蒸出來的糕點扔掉。”
芳華大驚,一臉詫異地盯着雲彤,“爲什麼?少夫人,那些糕點可都是您蒸了這麼好幾日才得來的。”
“快點扔掉。”
雲彤沒有回答芳華的話,只沉聲道。
芳華不好再多問,只得轉身往廚房之中而去。
她才走了一步,雲彤便高聲攔住芳華,“等等。”
芳華停住腳步,別過頭,不解地凝視着雲彤。
“你將那些糕點都單獨挑出來,送到我房中去。記住,你親自去做,千萬不要驚動旁人。”
芳華依舊不解,卻還是答應一聲,進了廚房。
晚間。
俞滄闌回了府中。
如今已經快要到秋季,京城夜間的風也冷冽了不少。
他一進屋中,就縮着脖子,雙手搭在身前,前後摩挲了一番,回過頭,卻見雲彤竟然坐在臥榻邊,一臉悵然若失。
她發着呆,出神地想着事情,就連俞滄闌進到屋中都未曾意識到。
俞滄闌低聲道。
雲彤這才如夢初醒,猛然擡起頭,望向俞滄闌。
“將軍,真的會有人不顧及百姓的性命,只爲了泄私憤嗎?”
雲彤低聲問道。
俞滄闌不由一愣,隨即便露出一抹笑容,快步走到雲彤身邊,“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雲彤側過身子,與俞滄闌對面而坐,將今日的事情一一告訴俞滄闌。
聽完,俞滄闌猛然站起身。
他雙目緊蹙,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粗氣。
雲彤仰着頭,望着俞滄瀾。
她也慢慢地站起身,低着頭,抿着下脣,思量了片刻,才接着道,“下午我已經親自查看過了,那些九竅粉中含有大量的毒蜘蛛液。這種蜘蛛液若是被人服用下,會腹痛難忍,重者也許會爲此丟掉性命。”
俞滄瀾攢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還不住地打着顫抖。
他垂着雙眼,冷着雙目,“輝月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若是這些糕點被購買的人喫下,豈不是要釀成大禍。”
雲彤忙往外瞧了兩眼,擺擺手,示意俞滄闌低聲一些,“那些用九竅粉做出來的糕點,我已經全部處理掉了。可是若是不能給輝月郡主一個教訓,只怕日後她會越來越放肆。”
俞滄闌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他別過頭,掃視了雲彤一眼,“你想怎麼做?”
“九竅粉雖然難得,可是奶香粉卻好得。還請將軍暗中爲我購買一些奶香粉,好以假亂真,摻進糕點之中。”
俞滄闌上下打量了雲彤兩眼,嘴角微微揚動,笑了笑,“你這小腦袋裏成日裏都想着些什麼?”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輕輕捏了捏雲彤的鼻尖。
雲彤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笑容,身子微微向後靠了靠。
從發現那些九竅粉開始,雲彤的心中便已經有了自己得注意!
第二日,俞滄闌便送來了不少奶香粉。
這東西雖然十分好得,可是雲彤擔心自己的府中有眼睛盯着,不得不讓俞滄闌幫忙購買。
她一得來這些東西,便和芳華兩人迅速將奶香粉摻進了麪粉之中,重新蒸出了幾籠糕點。
一直到了夜間,雲彤才蒸完了所有糕點。
她躺在涼椅上,椅子前後晃動着。
今日午後,夜影已經來送過話,俞滄闌今日要回將軍府同梅夫人用飯,不過來了。
她得有如此悠閒的時刻,晃動着椅子,雙手撐在腦後,望着半空之中的月亮。
“少夫人。”
芳華點了一杯茶,快步走進院中,將茶杯放在一側的小方几上,湊近雲彤,壓低聲音,“輝月郡主被禁足了。”
聞言,雲彤不解地轉過頭,凝視着芳華,“禁足?”
芳華微微點頭,“方纔奴婢與府中幾個丫頭聊天,聽他們說的。那幾個丫頭也是今日夜影前來傳話的時候,她們幾個聽到有人來回夜影話的時候說的。”
雲彤眉角顫抖,低着頭,一雙手緊緊地攢在一起,思量良久,卻是怎麼都想不通好端端地輝月郡主爲什麼會被禁足呢?
“我知道了。”
雲彤點點頭,對芳華擺擺手,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