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什麼有心人看到,在京城之中大肆宣揚,那她這俞家小姐的臉面豈不是沒法要了?
想到這裏,俞婷惱怒地哼了一聲,甩動手中的帕子,扭動着身子,往前走了兩步,還不忘一邊走一邊別過頭,不滿地瞪着雲彤,擺出一副高姿態的模樣,“不讓進就不讓進,什麼破地方,日後便是請我來,我也不來。”
俞婷經過雲彤之時,心下氣不過,狠狠地撞在雲彤身上。
雲彤左肩被她撞得生疼,忍不住側過身子,一手捂住肩膀,不滿地凝視着俞婷離開的背影。
待到俞婷和梅夫人都上了轎子,離開之後,芳華才快步走到雲彤身邊,扶住她纖細的肩膀,輕聲道,“少夫人無事吧?”
雲彤抱以淡然的笑容,微微搖搖頭。
她瞧着兩頂轎子離開的方向,心中卻隱隱約約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兩頂轎子一路到了將軍府門之外,梅夫人急切地下了轎子,立即湊到俞婷身邊,“怎麼樣?”
俞婷露出些許神神祕祕的笑容。
她拿出手中的荷包,在梅夫人面前滑動兩下,“自然得手了。”
梅夫人滿意一笑。
這荷包做工精細,上面還用蘇繡的方式繡着一個小小的‘雲’字,如此貼身之物,如若落在男子手中,即便是雲彤有上千張嘴,只怕也都說不清楚。
“今夜我就吩咐丫頭按照計劃行事。”俞婷神神祕祕地說道。
梅夫人歡喜不已,露出些許笑容。
入夜。
京城的夜晚總是分外熱鬧,西街坊的青樓歡笑之聲一直到後半夜才逐漸散去。
這兩日,這些青樓更是熱鬧非凡。
京城一位張員外從江南迴來,包了怡紅樓整整一個月,這裏成日裏都是鶯歌燕舞,歡聲笑語。
今夜,隨着一位一身白衣的女子走進青樓之內,諸位公子的目光更是被她吸引。
那女子身子嫋嫋,面上戴着一層細細的薄紗,看不清真容。
她雙目楚楚動人,拎着裙角,在青樓老鴇的引領之下快步上了二樓。
那女子每走一步,都別過頭,對樓下望着自己的各位公子哥們投去一個淡然的笑容,不少男子被她這樣的笑容惹得更是春心蕩漾。
“張員外,人來了。”
老鴇站在天字號包廂的門口,輕輕叩了叩門,隨即便別過頭,望向那貌美的女子。
那妮子對老鴇微微一笑,便緩步上前。
張員外擡頭便看到如此盈盈若水的女子立在門邊,一雙美目望着自己,瞬間便覺全身都酥軟起來。
他不顧及身邊那些胭脂俗粉,即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女子身邊,小心翼翼地握住女子的手腕,將她引到屋中,上下打量了女子一圈,一臉笑意,“想不到京城之中竟然還會有如此清流美女。”
身邊那些妓館女子見狀,皆是不悅地打量了那白衣女子兩眼,卻被老鴇冷冰冰的目光制止。
她將其他女子全部喚了出去,屋內瞬間便只剩下了白衣女子和那張員外兩人。
待到過了子夜十分,梆子才響了沒多久,女子便起身要走。
張員外才得了如此一個尤物,哪裏肯讓她就這樣離開?
他立即站起身,一把握住女子嫩白的柔荑,鼻尖湊上前,翕動一二,猥瑣地擡起頭,望着女子面紗之下的雙目,“今夜不要走了。不管多少銀錢,我都給得起。”
那女子聞言,卻是猛然抽出手,不悅地瞪了張員外一眼,隨即便別過身子,雙手疊放在身前,佯裝不悅,“我敬你是個高潔之人,才如此前來見你一面,想不到你竟然將我當做如此女子。日後,你我二人還是不要見了。”
張員外急切起來,忙繞到女子面前,跺着腳,望着女子,“小娘子這是哪裏話?方纔是我失言了,我自罰便是。我也是看到你如此美貌,實在是情難自已。”
那女子嬌笑着望了張員外一眼,低聲道,“胡說。你連我面紗都未曾摘下,怎麼就知道我美貌?”
“看你雙眼便知。”
女子聞言,擡起雙眸,對張員外送去目光。
她從腰間取下一隻荷包,遞給張員外,害羞地道,“你若是真的對我有意,明日待到天明便來我府上求親。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言畢,那女子便嬌羞地低下頭,快步離開。
張員外心底的饞蟲都被勾起,卻不得不眼睜睜地瞧着女子離開,心中瘙癢難耐,何人去說?
他打量着手中的荷包,瞧到了荷包上那個十分精緻的‘雲’字,心中不由一沉。
翌日。
天色尚早,屋外的寒鴉都還在沉睡,幾聲清脆的鑼鼓之聲響徹整個京城。
雲彤從夢中驚醒,正聽到芳華急切地在屋外敲門。
“少夫人,您快些出來瞧一瞧吧。”
雲彤披上外衣,只隨意地攏了攏頭髮,便拉開門。
“少夫人,府外來了一位什麼張員外,非要……”
芳華說着,低下頭,不悅地跺了跺腳,“非要來提親。”
“提親?”
雲彤不明就裏,一頭霧水地凝視着芳華,“提什麼親?”
芳華這才望向雲彤,“同您提親。”
“同我?”
雲彤更是驚訝無比。
她匆匆忙忙往前院而去。
只見前院已經堆放了滿地的箱子,足足有七八隻,每一隻都已經被打開,裏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
丫頭和小廝們立在一邊,皆是一臉詫異地望着院中一切。
蘇柏庭也得了消息,正立在院中,四處打量。
瞧着雲彤走進院內,衆人皆迎了上來。
“雲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柏庭望着雲彤,驚訝地問道。
雲彤不解搖頭,心中暗道:你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還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她撥開衆人,快步上前,高聲喊道,“這都是誰的東西?”
只見正廳之中走出一個翩翩公子。
那公子一眼看到雲彤,先是一愣,隨即便快步上前,對雲彤擠眉弄眼,“我來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