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民風淳樸,村民待人和善,連帶雲彤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於她而言,之前種種如同夢魘,反而養傷的這段時日反倒格外輕鬆。

    因此等蛇毒一清,她的傷也癒合的更快了。

    只是隨着傷勢漸好,雲彤的神色又變得懨懨起來。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傷處又痛了?”

    一直貼心照顧的俞滄闌自然留意到她神情不對,連忙將雲彤雙手握住,柔聲問道。

    “早就不疼了。”雲彤搖了搖頭,輕嘆口氣,“就是你我又要別離,難免有些傷感。”

    俞滄闌沉默半晌,忽然開口:“阿彤,你一定要回去嗎?”

    他爲了尋她費盡周折,可還沒相處幾日,便又要分離,俞滄闌着實捨不得。

    “我也不想與你分開,”雲彤咬了咬脣瓣,“可總歸是沒什麼辦法,不是嗎?”

    “我還是要陪你一起回去吧。”俞滄闌握緊拳頭,眼神堅定的看向雲彤,“只要有我在,斷不會讓旁人傷了你!”

    “你的心意我明白。”雲彤低下腦袋,“可皇上本就疑你,我怎麼能因一己私慾連累你?”

    “你與我,還要分的這樣清楚嗎?”俞滄闌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你且信我,總有一天,我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我信你。”

    雲彤忽然擡起腦袋,笑容清淺。

    “就是因爲我相信,所以現在纔不能耽擱了你。況且,我真的很久沒看到孃親和父親了……”

    話到最後,聲音已漸漸低了下來。

    俞滄闌也安靜下來,他已經明白雲彤的心意,怕是不會改變了。

    而且聽她提起自己的雙親,俞滄闌的心裏也不太好受。

    雲彤嫁入將軍府的一幕恍如昨日,可如今卻早已物是人非。

    又過了數日,雲彤的傷接近痊癒,行走已無大礙。

    於是在她的要求下,俞滄闌只能帶領人馬親自將她送到了村子外面。

    雲彤怔怔的的看着俞滄闌,周圍都是人,離別在即,無數話涌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王爺,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儘快回來的。”

    俞滄闌定定的望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扭身離去。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抑或多說一句,就會改變想法。

    然而縱有萬千不捨,俞滄闌卻明白,雲彤之前所說的話不錯。

    爲了以後長久的相聚,就要忍受眼下短暫的別離。

    雲彤看着俞滄闌遠去的背影,淚水終於滾滾而下。

    環繞在她周圍的兩名將士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他倆原是俞滄闌的貼身護衛,現在被指派給雲彤,用來保護她的安全。

    顯然,俞滄闌仍對之前雲彤受傷的事情心有餘悸。

    “走吧。”

    冷靜下來的雲彤擦了擦發紅的眼眶,低低說了一句,便直接坐上了馬車。

    便隨着車軲的轉動聲,雲彤一行人也漸漸遠去。

    這喧鬧了十餘日的村落終於恢復了往日的祥和寧靜。

    卻說俞滄闌離開村子後,便一路向京城飛馳。

    他原本就是偷偷出來的,雖然做了諸多佈置,可日子漸久,再不及時回去,引起皇帝疑心就不妙了。

    而且俞滄闌之前將那些前來刺殺雲彤的人全部解決,現在京城也不知道有何動靜?

    帶着諸多念頭,俞滄闌終於在傍晚回到了將軍府。

    他之前安排的人也都接到消息,回來覆命。

    看來在俞滄闌離開的這段時日,京城並沒有什麼異常。

    唯一讓他在意的是,前幾天皇上曾派人過來。

    不過幸好俞滄闌之前早有預料,來人便被管家以他心情不佳導致身體不適爲由給推掉了。

    只是俞滄闌聽到這個消息卻是皺起了眉頭。

    因爲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段時間剛好是自己找到那幫殺手的時間。

    難道這件事和皇上真的有什麼牽扯不成?看來他以後要更加小心纔是。

    正當他打算好好梳洗一番,洗去多日來的疲憊時,管家忽然匆匆趕了過來。

    “出了何事,怎麼這樣慌張?”

    俞滄闌眉頭微皺,這管家自他父親起就在了,所以很受他的倚重。

    但凡將軍府的大小事情,這管家也從沒讓他失望,怎麼今天居然會如此失態?

    這位將軍府的管家卻是沒有注意俞滄闌神色的異樣,神色顯得有些慌張。

    “將軍,宮裏剛剛來人了,非要你現在過去一趟。”

    俞滄闌眉毛一挑:“你沒說我身體抱恙,不便出門嗎?”

    “小人自然按照之前將軍的吩咐說了,可那位公公卻不肯離開,非要見上將軍一面。”

    管家一邊擦着額頭的汗,一邊急急說道,臉色很是難看。

    顯然,這位經驗老道的府內管家,也察覺出這件事的情況不對。

    倒是俞滄闌,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大手一揮:“既然如此,邊讓咱們好好見見這位公公。”

    既然是給皇上遞話的,管家自然不會在禮節上怠慢。

    不僅把那位公公安置在了主廳,茶水點心和伺候的人樣樣都不缺。

    “咳咳,原來是李公公,之前在下身體不適,沒能及時出來相見,還望公公海涵。”

    滿臉蒼白的俞滄闌剛進入主廳,便衝坐在位置品茶的公公施了一禮。

    那位李公公趕忙起身回禮:“將軍這可就折煞奴才了。不過是皇上憂心將軍的病情,這才讓奴才過來探望一二。”

    “皇恩浩蕩,皇上如此擡愛,微臣自是感激不盡。”

    俞滄闌又輕輕咳嗽兩聲,這才繼續說道:“還請李公公回稟皇上,就說微臣身體已經好了大半,不日便可繼續爲皇上分憂。”

    “將軍身體大好,奴才也覺得心安。”李公公笑眯眯地說道,“不過這等好事,還是由將軍親自告訴皇上吧。”

    俞滄闌不禁一怔:“李公公這是何意?”

    “將軍切莫誤會。”李公公笑吟吟的看着俞滄闌。

    “不過是皇上許久沒見着將軍,甚是想念,這才囑咐奴才,倘若將軍身體好了些,就進宮與他見上一面。”

    “若身體仍沒有起色,皇上也想給將軍派個太醫好好瞧瞧。且不能耽誤了病情不是。”

    俞滄闌滿臉恍然之色:“原來如此,皇上如此關心微臣病情,實在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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