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到家已經是夜黑了,這雲麓依然狀態不好。

    既是擔心,她自然睡不下去。

    怕驚擾範氏,她輕聲穿戴好衣服,她躡手躡腳的走出屋子,便徑直來到了雲麓的房門外。

    “父親,您在房間嗎?”雲彤心情忐忑。

    她只怕父親真的遇到了什麼不測,如果是這樣,那一定又是因爲她的原因。

    好在,裏頭很快便傳來了迴應。

    “怎麼了彤兒?大清早就跑過來了。”

    聽聲音,應該是已經起身多時。

    雲彤這才鬆了口氣。

    “沒事,只是早上看見母親既然來了我的房間,以爲出了什麼事...既然父親沒事,我便先回去照看母親了,免得母親起身不見我,又得着急。”雲彤解釋道。

    對於她的話,雲麓嘆了口氣:“她昨日便沒有回屋,說是去看看你,她對你,也是相當的掛念。”

    雲彤不語。

    她自是知道母親對自己的好,只是如今她的情況,並不由得她在家中再安穩的當她的雲大小姐。

    見雲彤沉默,雲麓又勸了起來:“如今滄闌也回到京中,應當是在調查你受冤一事,你不如趕緊回去,也免得你母親繼續擔驚受怕的。”

    雲麓這麼說,自然沒有趕她走的意思。

    只是如今他並不受皇上重視,着實能力有限。

    俞滄闌在朝中又頗多樹敵,如果有了雲彤這個破綻,恐怕不知道多少人把矛頭對向了他們這裏。

    雖然知道雲麓的擔心,可雲彤和俞滄闌早有約定。

    她留在家中,就是爲了替對方吸引暗中人的視線,留下破綻,好讓俞滄闌能夠早日將事情的真相查清。

    所以,她自然不能答應。

    “父親,您不用再說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絕對不會回去。”雲彤一口拒絕。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改變主意。”

    丟下這話,雲彤更是乾脆轉身,深怕父親再露出什麼表情,讓她心中生出動搖。

    即便,對說出這般話的自己,她的心中也十分唾棄。

    去到伙房讓下人做好了喫食,她親自給母親端了過去。

    範氏纔剛剛梳洗完畢,瞧見了雲彤,便是出聲詢問:“一大清早,又跑去了哪裏?說是回來養傷,可一天天的,倒是沒有瞧見你消停。”

    雲彤莞爾,“瞧見母親沒醒,便去同父親請了安,不過我嘴笨,恐是又招惹父親生氣了,倒是麻煩母親,回頭多替我求求情。”

    “你父親那人,對你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還能真的怪你不成?”範氏說着,主動端起了她手中的早膳,“果然還是我家彤兒懂額娘,知道我最愛用的,便是這魚翅粥。”

    “大清早不要喫的太油膩,我特意交代廚娘在裏頭加上了些降火的食材,您放心喫便是。”

    雲彤貼心交代,看着範氏滿臉笑容的模樣,心裏都不免柔軟了幾分。

    誰會不願意呆在家中,與家人共享天倫?

    這一世,她絕不會讓上一世的悲劇再發生。

    “我回來也有些日子了,家裏也沒什麼我現在能穿的衣服。”雲彤說着,突然提議起來,“不如用了午食之後,我們去街上走走,採買些用品,如何?”

    “那自然是好,這些日子裏咱們這兒的成衣店來了好些好料子,正好給你做上幾身新的衣裳。”

    母女倆有說有笑,雲彤也算是放下了那些煩心的雜事。

    範氏還有家中雜物要去處理打點,雲彤自然是留在房中打扮等待。

    家裏沒有習武的人,閒下來頂多也就是看書寫字、彈琴作畫。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她着實沒有太大心情。

    就連出去走走,也是害怕範氏擔心。

    可無論如何,這段時間也得應付過去。

    簡單的梳洗打扮,雲彤好歹收拾出了自己名門閨秀該有的模樣。

    她原本就生的好看,若不是頭上的髮髻,誰都看不出她已爲人妻,追求者怕是同從前一樣,幾條街都排不下來。

    瞧見鏡中的自己,她狠狠的嘆了口氣。

    好看又如何?如今,又不能穿給心上人看。

    也不知道,俞滄闌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正想着,便聽到幾個丫鬟腳步匆忙的走進後院,急切的尋起人來。

    “老爺在書房嗎?外頭有幾位大人請見,據說是從京城來的。”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對方語氣兇的狠,應該是來找麻煩的,眼下也只能...”

    她的話還沒說完,雲彤便衝了出來,急切的模樣讓對方立刻閉上了嘴。

    “小姐,我們...”

    “我去找父親一趟。”

    她說着,便往書房走去,正巧遇上了要去前廳的雲麓。

    瞧見了雲彤,雲麓也頗爲驚訝:“彤兒,你怎麼...不用擔心,這次他們不是來找你,我出去看一趟,應該沒什麼大事。”

    雖然這麼說,可雲彤難免擔心。

    可若是執意跟上去,說不定會給雲麓帶去什麼麻煩。

    反倒是得不償失。

    點了點頭,雲彤只能在同意,隨即在外頭等待了起來。

    雲麓並沒有耽誤時間,快步走入門廳之中。

    只看見幾個穿着官服的人正站在前廳,周邊還帶着不少的官兵。

    “幾位大人所謂何事?”雲麓問道。

    “什麼事?難道你不應該問問你自己?”其中一位官員態度不善道。

    “上面查到你在職期間私收贓款,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收到旨令,讓你跟我們走一趟。”

    對於這些人的話,雲麓自然不會怪怪順從。

    一是他們的來路還不明確,二是他們所言,全然是欲加之罪。

    若是真的跟了過去,恐怕就真的沒有再回來的可能。

    “兩位大人大概是弄錯了吧?”雲麓含笑,“你說的事我可都沒有做過,要來抓我,是不是也得拿出些證據?”

    “雖說不是什麼大員,好歹我也是個在朝官員,要來拿我,是不是也得皇上親自下的旨?”

    嘴上的話客氣,周邊的家臣都紛紛湊了上來。

    爲了保護雲彤,家裏守衛了不少護衛,倒是在這一次起到了作用。

    瞧見他們這種態度,兩位官員自然被激怒。

    “雲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抗旨?”

    “那也得有旨吧。”雲麓的氣勢絲毫不弱,“我可是認識皇上的玉印,所以,還勸你們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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