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田埂上互懟,雲彤在一旁聽了半晌倒也覺得好笑,有了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幹起這插秧的活,手底下倒也輕快了許多。

    司徒浩然跟雪兒爭辯了半天,發現自己實在說不過這個巧舌如簧的女子,滿腹詩書經綸根本說不過她,只好憤然一甩衣袖說道:“不屑於同你這女流之輩爭論,我還有事兒,到此爲止!”

    “說不過就想跑?沒本事。”雪兒柳眉倒豎,她此刻說的興起,而面前的人說不過她就要作勢離開,無故破了人的好興致,這讓雪兒更加不滿。

    “你們兩個……”眼看這兩個人又要吵起來,雲彤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想叫住這兩個人,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實在太小,他們兩個自然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出了聲。

    不過兩個人吵歸吵鬧歸鬧,倒也沒出什麼大亂子,雲彤索性由着兩個人去了,但見司徒浩然要走,她還是叫了一聲:“腳下留意着些,不要踩壞了秧苗!”

    司徒浩然沒有迴應,雪兒站在原地,叉着腰對司徒浩然的背影叫道:“你要是敢走,我就過去告狀!”

    “你告什麼狀?”司徒浩然這才扭過身來,一頭霧水地看着雪兒。

    雪兒得意道:“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這纔來了多久就忘了自己要幹什麼了?”

    司徒浩然剛纔跟雪兒懟了半天,早都被她的話語氣得犯了糊塗,此時被後者這麼一打岔,愣是沒想起來自己要幹什麼:“我不跟你吵,你別想詐我。”

    “那你就走吧,回頭老人家怪罪下來,可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雪兒笑了起來,倒是不再搭理司徒浩然,扭頭幫雲彤插起秧來。

    但司徒浩然此刻卻停下了腳步,孤疑的盯着雪兒,似乎在想她話語裏的真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雪兒直起身來攤手,一臉無辜的盯着他,“老人家當初可表示讓你跟着小姐的。”

    司徒浩然此刻終於想起來了,他站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瞪着雪兒,但後者完全不懼怕他的目光。

    “但是如果我留在這裏,你又免不了與我進行一番口舌之爭。”憋了半天,司徒浩然這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分明是你不敬在先,我說你幾句怎麼了?”一提起這事雪兒就氣都不打一處來,“你這人就是不會說話,說不過我還起了跑路的心思,誰教你的作風啊,這就是所謂君子嗎?”

    司徒浩然站在那兒,被說雪兒說的面上青一陣白一陣,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雪兒一見他這模樣頓了一下,眼珠一轉又繼續說道:“更何況老人當初讓你跟着小姐,可是特別囑咐過不準離開半步,而你現在站那麼遠,是想隨時走掉嗎?”

    司徒浩然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但也沒有要主動上前的意思,雪兒將手裏的一把秧苗插完,見司徒浩然依舊沒動,便繼續說道:“你要是起了想走的心思,我就去告訴老人家你沒有聽他的話,把你交給老人家處置!”

    雲彤剛想讓雪兒停了話語,畢竟而人這麼較真下去也撈不到什麼好處,更何況現在還是插秧比較重要,司徒浩然要是想做什麼便隨他去吧,自己也沒有攔着他的意思。

    但話沒說出口就被司徒浩然的動作打斷。後者不情不願對她行了一禮,讓雲彤原諒他的忘事之過。

    雲彤無奈地笑了笑:“雪兒,你先停一停,司徒浩然沒什麼過錯,反倒被你堵的說不出話來了。”

    “哪裏的話,是他出言頂撞在先!”雪兒有些無奈的看着雲彤,眼前的人什麼都好就是心軟,這司徒浩然方纔明裏暗裏都說她腦子有病了還能這麼笑呵呵地原諒他,怎麼說都得先替她教訓一番纔行,“不讓他長長記性,恐怕以後還能說出更出格的話來。”

    說完她又扭頭對着司徒浩然說道:“行了禮了就沒事了麼?還不快過來搭一把手,還在那裏愣着做什麼。”

    司徒浩然張了張口,腦裏思緒卻是百轉千回。自己絕對不要再留下來,免得又被雪兒拉扯譏諷一番,但那老人家已經說了讓自己寸步不離雲彤,眼下又沒有辦法支開雪兒,自己又不想留在這裏,更何況若是雪兒真的走了,自己同雲彤孤男寡女共處一田,怎麼說也都不太好。

    司徒浩然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發現根本沒有合適的法子來幫自己逃避這個現實,一時間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站在原地,對雪兒的呼喚也置之不理。

    過了一會兒,方纔拿了一把秧苗慢吞吞開始種,但距離兩個人極遠,顯然是不想再跟雪兒說上什麼話。

    “真是氣死我了,怪讓人不舒服的。”雪兒氣呼呼地將一個秧苗插進泥裏,先前一番鬧騰讓她的衣褲上免不了沾了許多泥點,好好的一身衣裳變成這樣,再加上司徒浩然對她們避如蛇蠍,這讓她的心情更爲不爽,“站那麼遠做什麼?要是隨時做好了輸走的準備,我就給老人家告狀!”

    此時司徒浩然已經將手上的最後一個秧苗插到田裏,然後直起身來對着兩個人遠遠的抱拳說道:“這是哪裏的話?姑娘放心,小生就只是去方便一下,僅此而已。”

    這下當時讓雪兒尷尬的說不出話來,她張了張口,轉頭髮現雲彤皺着眉頭。

    “夫人,您怎麼了?”發覺雲彤情況不對的雪兒立刻開口。

    雲彤時不時的捶捶自己的腰間,不停地彎腰讓她腰痠背痛,見雪兒詢問她也不打算瞞着:“想不到這插秧也是一個苦差事,我現在感覺自己累得快要虛脫了。”

    經她這麼一提雪兒立刻明白了:“小姐原來是腰疼,不用擔心,回去之後我給您好好按個摩,放鬆一下,睡一覺起來就沒問題了。”

    雲彤見她神情如此認真,只得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只是腰痠背痛而已,第一次幹這活不適應也是正常,而且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你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給我幫了不少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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