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晚上了,外面已經是寂靜一片,地牢裏時不時地傳來老鼠吱吱吱的聲音,乾枯的稻草,潮溼的地面,陰暗的地牢裏燭火忽明忽暗的,幽幽的,好像是暗夜中的鬼火。

    俞滄闌其實還是不是很喜歡這樣陰暗的環境,他閉着眼睛也沒睜開眼,自小家境優越,俞滄闌面上沒有嫌棄,內心還是十分牴觸的。

    俞滄闌只能坐在地上調理氣息,這樣的環境,嘈雜,如若不坐下好好閉目養神的話,容易氣息紊亂。

    其他牢房的犯人們,都坐在一起聊天閒談,經歷過昨天蘇柏庭的事情之後,這些犯人們言語上也不敢對俞滄闌造次,畢竟關在這裏的都是死刑犯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他們就圍坐在一起扯一些有的沒的,自己的往事,聊到自己的父母親人,這些犯人們無不是流出淚水悔恨無比。

    當然也有例外,也有在議論俞滄闌的,不過聲音很小就是了,有一個犯人偷偷對着其他犯人說道:“我聽說啊,這個對面牢房的人官位還不小呢,據說還是個將軍,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被抓了進來。”

    其他犯人裏面有個人說道:“自古以來,將軍坐牢,還能是因爲什麼,多半都是因爲功高蓋主啊,君王哪個不嫉妒有才能的領兵打仗的將軍王爺,我看啊,這個將軍多半也是,活不了多長了。”

    另一個犯人說道:“你們這些人擔心人家,人家這輩子錦衣玉食,什麼沒享受過,你們這些人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擔心一下自己吧,一輩子窮苦命,到了現在還要落到身首異處的下場。”

    一說到這個話題,其他犯人也沒有說了,他說的是事實,自己這輩子什麼都沒享受過,臨了臨了連自己的父母都見不了一面,死了連祖宗祠堂都進不了,別人就算是死,人家還是將軍,是王爺,有人哭喪,有人送終。

    俞滄闌穿着前天的衣衫,安坐在枯草上面閉目養神,他沒有興趣聽別人的溫馨往事或者是犯罪過程,也不想聽犯人們議論自己,他沒時間也沒有精力,不想跟那些人計較多少。

    俞滄闌忍不住擔心雲彤,自己在這個地牢裏面好歹還能自己保護自己,雲彤那邊還要看柏庭還有沒有安排到位。

    這個牢獄之災並沒有讓俞滄闌改變半分,甚至俞滄闌的氣色比以前要更好了許多,俞滄闌很少有這樣的機會能好好休養生息,可能只是環境差了一點。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這種聲音很陌生,絕對不是這地牢裏面的人才能夠發出的聲音,俞滄闌的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多年的習慣俞滄闌改不掉,俞滄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他睜眼就看見了站在牢房外面的黑衣人,都是蒙着面,俞滄闌心下明瞭,這是暗殺他來了。

    容不得俞滄闌多想,這些黑衣人就要開始動手了。

    只見這些黑衣人揮刀一把砍掉了牢門的鐵鎖,這周圍的犯人們都偏着頭看着熱鬧,他們反正是幫不了俞滄闌,也想看看這高手對決,甚至還有犯人用自己的飯來做賭注,壓俞滄闌會贏還是黑衣人一行人會贏。

    幾個黑衣人衝了進來,揮刀對着俞滄闌砍了下去,俞滄闌躲過了這個的攻擊,轉身飛起一腳踢飛了那個黑衣人的刀,那邊的黑衣人揮刀又砍了下來,俞滄闌閃身躲了過去,所幸昨天蘇柏庭來的時候給俞滄闌送了一把長劍,俞滄闌趁着躲避攻擊的時間空隙,拿起了角落裏面的長劍。

    俞滄闌手中拿到了武器,這個性質又不一樣了,這些黑衣人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俞滄闌只是閃躲,只見俞滄闌拿起劍,一劍挑開了一個黑衣人手中的武器,轉手一劍刺中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胸口,鮮血一下子噴濺到了俞滄闌的臉上,俞滄闌本身冷厲的樣子變得更加駭人,其餘的黑衣人看見這個領頭的黑衣人倒在了血泊裏面,對視一眼,剩下的人武功還不如死的這一個,便飛身逃走了。

    其他牢房裏面的犯人忍不住驚歎,原來這牢房裏面的將軍並不是浪得虛名的,看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俞滄闌也沒打算去追,這些人不過是一些小嘍囉罷了,眼見着這些黑衣人走了,地牢中恢復了平靜,俞滄闌反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還是溫熱的,腥味很重。

    所有的犯人都忍不住爲了俞滄闌喝彩,俞滄闌淡淡看了一眼,也沒說話,這些犯人其中頭一個掙扎了半天,忍不住說道:“將軍,你武功這麼厲害,爲什麼不追上去殺了那些黑衣人,還把他們放走了?”

    俞滄闌說道:“我追那些人作什麼,一些小嘍囉也值得我去追嗎?”

    這些人聽見了,面面相覷,好像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剛剛問過俞滄闌的那個犯人,似乎是不怕俞滄闌了,又開口問道:“將軍,我們瞧着你也不像是那些貪污的貪官啊,怎麼會淪落到進地牢的地步,我看呀,您不如乘此機會,跑了算了。”

    許多犯人紛紛跟着應和,俞滄闌看着那個問他的犯人憨厚老實的面相,說道:“我跑了豈不是成全了那些人的陰謀,我要的是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這個地牢。”

    這些犯人們無一不欽佩俞滄闌,這些犯人們紛紛坐在牢門旁邊,伸長了脖子看着俞滄闌這邊的情形。

    俞滄闌也沒打算去追這幾個人,這幕後主使未免歹毒,不過說歹毒也不算歹毒,說蠢也蠢,就找了這幾個貨色就想來殺了他,未免太小看了他。

    轉身,俞滄闌蹲下,看見了倒在血泊裏的黑衣人,胸口上被自己刺了一個大洞,俞滄闌扯開了黑衣人臉上的黑布。

    這個男人的長相也不算奇特,不過,這個男人眉心中間有一顆黑痣,這個人他好像見過,是太子身邊的人,平常是太子的貼身侍衛,隨身保護太子。

    俞滄闌一下子就笑出聲來了,這個太子,實在是蠢,暗殺人還要安排自己的貼身侍衛,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些殺手是太子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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