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民的喉結上下動了兩動,在一干人的注視下終於開了口:“是的,人是我殺的。”

    楊財富的怒火和憋屈總算有了發泄之地,他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領子,眼神兇狠地盯着他大罵:“你爲什麼要殺我的兒子?他怎麼得罪你了!”

    圍觀的人趕緊將兩個人分開,生怕楊財富一個衝動,這麼一個殺人兇手就這樣沒了。

    分開後楊財富的眼睛還是瞪得如牛鈴一般死死的盯着那個人,應該是楊財富的語氣太重,激發了他心底的兇性,那個人居然也不甘示弱回瞪了過去:“看什麼看,殺了你的兒子又怎樣!他該死!”

    “老子……”眼看楊財富又要上前動手,老者立刻喝止了兩個人,那兇手感激地看了老者一眼,這纔看着楊財富不屑的往地上呸了一口。

    有老者坐鎮,楊財富自然不敢做得太過火,於是他居然也斂了脾氣,對着那個村民說道:“好好說,爲什麼要殺了我的兒子,他哪兒得罪你了?”

    “居然連錯在哪兒都不知道,你們家是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做的太多,都忘了自己幹了些什麼!”一提起這個,那個村民義憤填膺地說道,那架勢,雲彤毫不懷疑如果村長的兒子再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他一刀結果。

    村民的這幅模樣顯然是將楊財富嚇得愣在了原地,但是很快他便緩了過來後,退一步皺着眉頭說道:“那你倒是說說我兒子到底犯了什麼錯!”

    “恐怕他呀惡事做盡,”雪兒在雲彤的耳畔小聲說道,“自然是想不起來都對人家做了些什麼。”

    “那是肯定的。”雲彤也壓低了聲音跟着她悄悄咬耳朵。

    村民的怨氣讓這個村霸依舊想不起來自己都做過些什麼,只好皺着眉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那人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暴露了,而且殺了人也沒什麼好下場,索性將這一切全都攤開了說:“我現在大仇已報,隨你怎麼處置,但是我要讓在場的父老鄉親們聽一聽,你當年是怎樣對待我們一家的!”

    雲彤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老者,見他沒有攔着的意思,這才放心的去聽那個人說着過往。

    “你真不愧是個村霸,”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真相大白,那人也是豁了出去,不管不顧的將村子裏背地裏給楊財富起的外號叫了出來,“楊財富你就是個畜生,當年我在你們家裏幫工的時候,你怎麼待我們一家的!又是打又是罵的,你把我們不是當人,是當畜生使喚!”

    楊財富沒有說話,那人見狀又繼續罵了下去:“在你這兒討一口水喝算錢還要加利息,就不說你拖欠工資了,讓可憐我小女兒跟着我受苦,這倒也罷了,但你們是怎樣待一個姑娘家的?”

    “聽起來還蠻慘的。”司徒浩然聽到這兒也忍不住感慨,楊財富的做法確實有些過分,難怪這個村民一直記恨在心裏,看這話應該是還沒有說完,在場的人都有點好奇這楊財富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就連雪兒都忍不住同情了一下真正的兇手,住在這裏的村民哪個不是純樸良善的人,若不是真的被逼到絕路,誰又願意去招惹村霸的兒子?

    果不其然,楊財富陰沉着臉聽那村民又開口說道:“你們這羣畜生,連我的女兒都不放過,她纔多大!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今天說出來我也不怕衆人笑話,他們還想佔有我的女兒!誰家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親骨肉啊?”

    “我女兒也是我的心頭肉!”村民說到這裏又盯着楊財富,“試想一下,假如是你們自己的妻兒被欺負了,大夥還能忍下這口氣嗎?”

    這時候沒有人敢笑他,村民說的話既是事實也是一種無奈,若是憑自己的本事去將欺負兒女的人結果了,他反而會變成了殺人兇手,雖說可笑了一些,卻也是非常可憐。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了楊財富身上,畢竟欺兒霸女在這村子裏可以算得上已經到了衆人無法容忍的地步了。

    楊財富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否認這些事實,村民佔據了有利的境地,眼神裏卻依舊沒有一絲光彩,欺兒霸女歸楊財富所做的噁心,但自己殺了人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楊財富作惡歸做惡,卻沒有動手傷過人命。

    “所以我迫不得已,動手要了他兒子的性命,”村民說着,面上顯露出一絲難掩的失落,“出此下策,都是迫不得已呀!”

    在場的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在唏噓這個村民的經歷,還是在痛恨楊財富的爲人。

    “那這跟我兒子又有什麼關係?”最終還是楊財富率先打破了寧靜,他只要找着殺人兇手就夠了,但發現對方殺人的動機完全是因爲自己作惡多端,而自己的兒子不過是猥褻了一個姑娘而已,罪不至死。

    一想到是自己的兒子替自己死掉,楊財富的面色難免有些動容。

    “你以爲是什麼人害死了你的兒子,真正害死你兒子的人是你,是你多年的放縱,讓他養成了那種欺凌弱小的人!”村民說完之後,就見楊財富又從腰間抽出了刀,顫抖着雙手拿刀指着他道,“你再說一遍!”

    司徒浩然立刻衝上前去奪下了刀:“人是他殺的是沒錯,但你也不想想,確實是你教子無方纔讓他四處闖禍,這人都積怨已久,歸根結底終是你沒有管教好才讓人釀成大錯!”

    楊財富爭不過司徒浩然,只得被迫站在那兒冷靜了一會兒,只是最後卻還是將目光落向了老者。

    老者對他點了點頭,不知做了什麼許諾,那楊財富居然讓步了:“我明白了,我已想開,這就帶人離開。”

    說完之後,楊財富居然真的走了,甚至連殺了他的兒子的兇手也沒有帶走,人依舊被壯漢抓在手裏,村長之好將跟老者商量:“那這個人是怎麼處置?他分明已經殺過了人,不可能當無事發生。”

    老者同他低語了兩句,村長點了點頭,將人帶去了衙門受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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