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故知道何初離開後,整個人的情緒都崩潰了。

    張嫂叫了好幾次都沒有用,易故弓着身子坐在地板上,用手捂着眼睛,如果細看的話,可以看到他身體輕微的顫抖,像是哭泣又像是害怕,他就這樣安靜的坐了一夜。

    第二天,何初在學校車棚看到了易故。

    只隔了一夜,他卻像一株被人踐踏的小草般萎靡,眼睛裏佈滿了紅血絲,身上的校服皺巴巴的,頭髮也沒有打理,整個人搖搖欲墜。

    “易故”何初輕聲叫了聲,心裏五味雜陳,她心疼這個少年,如今自己卻傷害了他。

    易故從她身邊徑直走了過去,表現的像一個陌生人,可是心裏翻滾的情緒卻要將他淹沒了。

    今天一整天何初都魂不守舍的,連帶着複習效率也下降了不少。

    終於熬到一天課程結束,何初病懨懨的騎車回家。在一個轉角處看到了易故,他顯然在等她,何初停了下來走了過去。

    少年緊繃着嘴角哀怨的看着她。

    “易故,對不起”何初拉了拉易故的衣袖歉意的說道。易故壓抑了一天一夜的情緒就像是打開了閘的水龍頭,傾瀉而出。

    易故用力的把何初扯過,死命的往自己懷裏摁,側過頭把臉頰貼在了何初的脖頸處。

    “你答應過我,一直陪着我的,爲什麼要騙我”易故沙啞着聲音說道,不多時,何初脖子處感受到了涼涼的溼意,易故哭了。

    “對不起”何初摸了摸他的頭心疼的說道。

    “阿初,不要丟下我”易故說得撕心裂肺,何初的眼圈已經紅了,她沒有辦法做到一直陪着他。

    “易故,我沒有辦法”何初哽咽着說。

    何初終是回不去小洋房了。

    那天之後,雖然何初沒跟易故住在一起了,但是易故固執的每天跟着何初上下學,早上早早的跑到她家等她一起上學,下午又堅持把何初送回去後才自己回去,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

    ……

    高考即將在一個星期後到來,空氣裏浮動着這羣少年躁動不安的情緒。

    “初初,你想報考哪所大學”沈一放問何初。

    何初的目標大學是南浮大學,南浮大學處在跟懷城毗鄰的宜城,南浮大學是全國一流的大學,最爲出名的是本校的建築專業,是國家重點培養的專業項目。

    何初對於建築設計有着極大的興趣,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認定了南浮的建築系。

    “我想去南浮,你呢”何初非常自信的說道。

    “南浮大學那麼好,我當然也想去啊”沈一放笑眯眯的說道,完了還朝何初擠弄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沈一放就是這樣,時而溫文爾雅,時而逗比。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易故給何初拿了一個掛墜,非得給何初戴上,何初問他去哪裏弄的,他只說是張嫂幫他弄的。其實那是他跑了好幾趟才得來的。

    懷城有一個小寺院,人們都說靈驗,雖說不可全信,但也能給自己求個心安,懷城的人們遇到考試或者結婚等大事,都會去那裏求個祝願,易故跑了幾次後的得來了一個掛墜,掛墜的形狀像一個葫蘆,底部寫了一個非常細小的佛字,他希望何初能考上她喜歡的大學,他希望她開心。

    很幸運,何初高考發揮的很穩定。

    高考結束後,何初的班級組織了一次聚會。

    “你什麼德行”王之譯非常鄙夷的朝易故說道,他本來在家玩遊戲玩得正嗨。結果就被易故這廝拖出來了,結果就爲了來這跟蹤何初。

    此刻兩人正坐在角落裏,何初他們一羣人在易故的正前方,何初跟沈一放挨着坐在一起,易故在心裏又給沈一放記了一筆。

    “閉嘴”易故目視着何初的方向惡狠狠說道,心裏想着:姓沈的,你敢碰我的阿初試試。

    班級裏愛起鬨的傢伙畢業了更加肆無忌憚。

    “沈一放,你是不是喜歡何初啊”一個男生油嘴滑舌的說道。

    沈一放不知如何作答,他是喜歡何初,但也沒有勇氣在這麼多人面前表白。

    “你不要打趣我了”沈一放笑了笑說道。

    最後不知是誰轉移了話題,也就沒人再提起這件事了。

    聚會結束後,沈一放跟何初一起回家,何初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裙襬嵌着花邊,非常的淡靜素雅,再加上何初身材苗條,所謂窈窕淑女,就是指何初這樣美好的女子吧。

    “初初,你想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嗎”沈一放側了側頭看着與他並排走的何初說道。

    “什麼樣的”何初笑了笑,然後一臉八卦的問道。

    “像你這樣的”沈一放看着何初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又在跟我開玩笑啊”何初假裝翻了個白眼。

    “嘿,又被你猜中了”沈一放苦澀的說道,他一直沒有勇氣跨出那一步。

    兩人在路口那裏分開了。

    易故跟王之譯一直跟在何初身後,直到她回到家兩人才離開。

    成績出來後,何初如意的考上了南浮的建築系,沈一放高考失利沒有考上,可能這便是緣分吧,他跟林樹意去了同一所大學。

    就這樣,他們奔赴了各自不同的人生,青春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暑假的時候

    由於何初不在,易故待在小洋房的時間少之又少,一有時間就跑去找何初。

    何初找了一份兼職,雖然掙不到多少錢,但也算是一種歷練。何初美術底子不錯,所以便去了畫室當助理。易故一般都會跟着去,然後在旁邊打遊戲。

    “何初,他是你男朋友嗎”何初的老闆,也就是畫室的創始人陳協看了看旁邊的易故問道。他創辦的畫室也已經有些年頭了,招收過許多的助理,何初是他比較滿意的一個,工作認真而且能力非常強。所以他纔會去問何初這樣的問題,現在能找到一個這麼癡情的男孩子不容易啊。

    “啊,他是我弟弟”何初猶豫了一下回道。

    “這樣啊,你們姐弟感情不錯啊”陳協笑了笑說道。

    何初擡頭看了看旁邊的易故,少年正在打遊戲,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頭髮如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心裏不知不覺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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