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平的眼神，孔玉泉開始相信這個人或許真的不知道別人爲他解毒的下場。
又看到方平想要扶他，孔玉泉雖然心中還是恨極了眼前這個所謂的大少爺，但是心情還是微微好了那麼一點。
搖搖頭推開方平伸過來的手，孔玉泉臉色有些蒼白地笑道：“已經好了，說了不用去賓館的嘛。”
方平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但是方平卻開心地笑了，既然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對於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來說就是一個不錯的消息。
“謝謝你了……”方平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看着眼前不遠處人來人往的街道和身旁孤零零的徐白衣有些懵逼。
“誒？人呢？”方平不解地撓了撓頭。
徐白衣看着方平那疑惑的眼神，最終還是放棄了說出爲方平解毒的人會是什麼下場的打算。
不管方平知不知道，這件事情都肯定會發生，沒必要非得逼着方平心中愧疚。
甚至到時候可能方平都會抗拒這些人的救治，畢竟他已經是個必死之人，以徐白衣對方平的瞭解，方平不是那種爲了自己會犧牲這麼多人的性格。
但是就算方平抗拒，這些人也必須爲方平解毒。
這是秦歌要付出的代價，只是可憐這些傢伙了。
雖然算不得多無辜，但是確實可憐。
至於爲何算不得無辜？
他們這些秦家的家臣，或者說是門客之類的外家人，因爲秦家強大的實力而選擇投靠了秦家。
這些年不知道靠着秦家獲得了多少好處，甚至是原本天賦一般的一些傢伙愣是靠着資源堆積硬生生堆出一個先天武修！
這甚至是一些秦家的本家弟子都無法享受到的厚待。
他們享受的秦家給的好處，那自然要付出代價！
不是讓一定要讓他們爲了秦家赴死，而是他們必定會捲入秦家的內部和對外部的紛爭！
畢竟秦家花了那麼多的資源，可不是養大爺的。
既然選擇了享受秦家給的好處，那自然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在毅然決然地投入秦家的紛爭之後，就要做好在這場紛爭中粉身碎骨甚至家破人亡的準備！
這就是武界，哪怕是在家族內部，武界的殘酷都展示得淋漓盡致！
而這一點，徐白衣是最有感觸的一個。
徐白衣學着方平的模樣雙手插兜，笑道：“已經走了，不然你以爲他真的貪圖你的美色？”
方平樂呵呵一笑，他們兩人不虧是形影不離這麼久，就是有默契！
天色已經矇矇亮，方平感覺差不多了，便給方歆瑤打了個電話。
許久那個電話才被接起，“喂……那個……？”
聲音溫柔且慵懶至極，完全沒有睡醒的樣子。
“我，你哥……”方平突然頓住，因爲他已經清晰地聽到了手機落到牀上和方歆瑤的打鼾聲。
方平微微一笑，掛斷了電話。
“看來瑤瑤昨晚熬夜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多逛一會兒吧，鬼知道以後還有多少次機會可以這樣閒逛。”方平笑道，重新雙手交叉搭在後腦勺，吹着口哨大搖大擺走在大街上。
街溜子氣質展露無遺。
徐白衣微微一笑，快步跟上了方平。
方平手上已經帶着一個大大口袋，裏面裝的都是一些女孩子的小玩物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雖然沒什麼用，但是方平看着見獵心喜，便買了下來。
都是直接刷卡，說實話這種感覺還挺爽的。
很久以前，這還是自己的夢想，現在這個夢想被如此輕易地實現&……很爽！
兩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方平看到幾個飯店，還問徐白衣要不要去，不過徐白衣今天似乎沒什麼胃口，居然罕見地拒絕了。
‘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閒逛……’徐白衣心中一直喃喃着方平這句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心情其實一直很低落的方平。
畢竟如果說什麼人生本就苦短，要及時行樂之類的，徐白衣本人至少有這三百多年的壽命，難免有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嫌疑。
突然，方平停下腳步。
還在發呆的徐白衣不小心一把撞在方平背後。
“啊！對不起……”徐白衣連忙道歉，可是方平連忙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
徐白衣動作一愣，順着方平的目光，看到讓方平突然停下的東西。
不對，是人。
一個用一條繃帶將眼睛綁住的短髮小女孩兒。
因爲臉太小，僅僅只是纏了兩圈，女孩兒的上半張臉就已經被完全蓋住，方平很難光看着這樣的一幕而確定女孩兒的年齡。
但是看着女孩兒瘦小的體型，年紀應該不會太大。
“叮！”
一塊硬物丟進了女孩兒身前擺着的髒兮兮的空無一物的破瓷碗，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謝謝您！”
女孩兒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連忙鞠躬致謝。
“喂，你這傢伙也太壞了吧。”兩個勾肩搭背的少年漠然看了一眼這個跪在小紙板上的瞎眼少女，一個少年壞笑道。
被吐槽的另外一個少年不屑一笑，喝了一口手上的汽水，“說不定我的那個拉環上面就有一個再來一罐呢？我這也是積德行善啊！你這傢伙要不是被一個大叔看着還想踢飛那個破碗，還有臉嘲笑我？”
少年壞壞一笑，“就是想看看那個小乞丐是不是真瞎嘛！要知道現在有些乞丐那可是比咱兩爸媽四個人加起來還有錢的。”
“哈哈！”
兩個少年邊喝汽水一邊談笑着離開，留下女孩兒孤零零跪在紙板上一直對着身前的一片空白致謝，還有少女面前裏面裝着一杯易拉罐拉環的破瓷碗。
女孩兒在前面摸索了一陣，終於摸到了那個破瓷碗。
女孩兒嘴角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這是她今天討到的第一筆錢，說不定今天如果她討到足夠的錢，就不用被‘爸爸’打了。
女孩兒的手剛剛碰到瓷碗。
“啪！”不知什麼東西撞在瓷碗上，整個瓷碗直接被撞飛，咕嚕嚕地地上打轉着滾出好遠。
“啊！”女孩兒驚叫一聲，下意識地不斷往後爬去，似乎是雙腿受過傷，女孩兒只是不斷用手向手爬着，嘴上不斷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擋住您了，您沒事吧？”
方平收回腳，看着眼前蜷縮成一團滿臉驚恐的小女孩兒，緩緩蹲下來去撿起來那個碗，順勢往裏面加了一枚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