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不例外，他們沒有選擇，只能拼命討錢少捱打，或許那樣才能活得更久。
當然也不是每一個都想活得很久，還有一些可憐的，活得生不如死，卻連自殺都做不到，蘇茶暖也看在眼裏。
她曾無數次想要自殺，但是她沒有縱身一躍或者割斷自己喉嚨的勇氣，只能在人類求生本能的驅使下卑微地活着。
曾經她的的生命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但是現在，好像是一縷天光撕裂黑夜，晨曦終於眷顧了這個被世界拋棄的女孩兒。
方平不是那一縷天光，而是一整個白晝。
但是這道白晝能屬於自己嗎？蘇茶暖不敢相信。
方平伸出手扶住女孩兒的後腦勺，輕輕用額頭碰在蘇茶暖的額頭，“相信我，我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方平下定決心了，或者說，從他之前坐在女孩兒身旁的那一刻，方平就決定要收留這個女孩兒。
他知道自己不是聖人，何況連聖人也拯救不了全世界。
但是不是拯救不了全世界，他就可以漠視一切的罪惡與黑暗。
至少他不能看着這個脆弱又善良的女孩兒陷入黑暗，不對，是不能任由她一直沉淪於黑暗而無法自拔。
女孩兒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張開了嘴巴。
方平微微一笑，鬆開手再次拿起筷子，將一隻剝好的小龍蝦放進蘇茶暖嘴巴里。
方平轉頭看向窗外，天色已經大亮。
方平笑道：“想出去玩嗎？”
沒有回答，懷中的女孩兒一片寂靜。
“嗯？”方平低頭看着懷中的女孩兒，不知不覺居然又睡着了。
蘇茶暖就那麼靠在方平懷中睡着了，嘴角還粘着一些奶油。
方平抽出一張紙巾緩緩擦去蘇茶暖嘴角的奶油，雖然動作很輕，但是女孩兒還是皺了皺眉。
無論何時，蘇茶暖睡得都很淺。
方平抱着蘇茶暖站起身，“去我臥室，幫我看看她的眼睛，或許，還有希望。”
徐白衣點點頭，雖然希望渺茫，但是試試還是很有必要的。
來到臥室，方平緩緩將女孩兒放在牀上。
“能讓她進入深度睡眠嗎？不然她太容易被驚醒兩人了。”
“簡單。”徐白衣點點頭。
“啪”
又是一個響指，女孩兒的鼾聲微微響起。
要催眠一個尚未修武的小女孩兒，對於徐白衣來說比喫飯還要輕鬆。
方平緩緩解開女孩兒臉上的布條。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方平一瞬間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
房子裏沒有冷氣，方平倒吸一口暖氣，低下身緩緩摩挲着女孩兒的眼角。
女孩兒的眼皮甚至都已經有些壞死，應該是之前那些混蛋戳瞎女孩兒眼球的時候女孩兒閉上眼睛，他們乾脆就連女孩兒的眼皮一起戳穿了，之後又沒經過治療。
如果不是女孩兒運氣還算不錯，甚至是感染致死都有可能！
方平心中殺意更盛，恨不得那些渣滓是自己出手殺死的。
但是一想自己折磨人的手段肯定連武修百分之一都達不到，那樣的話還不如讓千面魔那些傢伙出手，那樣才更加解氣。
方平緩緩用手打開女孩兒的眼簾，方平再次心中一顫。
女孩兒的眼珠已經完全變得灰白。
方平有些絕望，這樣的程度，真的還有治好的希望嗎？
徐白衣脫去鞋子，牀很大，哪怕躺着五六人都沒問題。
徐白衣盤腿坐在蘇茶暖身旁，伸出手緩緩將衣服精純的先天真氣渡入女孩兒的雙眼。
女孩兒眼睛的情況事無鉅細地被徐白衣緩緩掌握。
“以西方醫術是沒希望了，你就是把她送進全世界最好的醫院都已經無濟於事，她的眼部神經已經徹底壞死。”
方平沉默不語，既然徐白衣這麼說那現代醫學肯定是沒有用了。
但是聽徐白衣的話應該是還有其他辦法的。
中醫？
方平猶豫了，不是不信任老祖宗傳下來的醫術。
但是這種情況古代中醫術真的能解決嗎？
現代人對於中醫的態度都很極端，要麼覺得其一無是處，要麼覺得老祖宗摸索了千年的醫術完全足以吊打那些西方醫術。
但是方平對於這兩種說法都有些不敢苟同。
畢竟如果老祖宗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現代人的醫術不僅沒有進步反而還不如幾百年前，那還不得氣死？
當然中醫肯定是有其可取之處的，甚至很多現代醫術沒法解決的事情，很多國內知名的醫學教授還會查閱古籍。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中醫真的能解決嗎?
方平有些不敢相信。
徐白衣擡頭看着方平的眼神，明白了方平的想法，她微微笑道：“不是單純的中醫術那麼簡單，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現代科學完全無法解釋和探知的，只有一種！”
方平愣神片刻，猶豫道：“武修？真氣？”
徐白衣微微一笑，“對！”
“自從科學開始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發展後，許多武修開始聯手科學家開始研究真氣的真相。”
“他們可能是有希望他們可以探知氣的本質，然後絕對掌握什麼的。”
“然後呢？”方平好奇道。
畢竟這種事情他也想過，身爲一個在現代科學教育嚇成長了二十多年的正常人，若不是親眼所見武修的強大，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些完全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究竟是個啥的東西。
甚至哪怕親眼所見，方平都數次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得了妄想症，甚至可能自己都已經變成了一個神經病，他現在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
真實的他可能現在就躺在某個精神病院，每日瘋瘋癲癲，幻想着自己現在所經歷的一切。
但是一切都太真實了，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邊的一切都如此真實！
他完全無法察覺出這個世界到底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方平才慢慢打消了顧慮。
但是現在徐白衣跟他談到真氣的本質，這一下卻徹底勾動了他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