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步總有人要踏出,裴清漪對自己的徒弟的天賦,悟性,還有心性都有着絕對的信心。
她堅信徐白衣絕對能達到那一步前無古人的武道絕頂!
所以她纔會那麼操之過急,最終也導致了徐白衣入魔!
這是她的責任,無可推卸。
所以她纔會這麼不惜一切代價地想要從秦家手上拿到那本傳說可以將入魔之人體內的魔性完全治好的《喚魔經》。
但是這一次,她又失敗了。
裴清漪看着抱着方平正小心翼翼地給方平喂水的徐白衣,忍不住苦澀一笑。
強搶,不用想,沒有希望。
就算今天她挾持住方平逼迫秦家交出《喚魔經》,裴清漪也知道就算徐白衣拿到了《喚魔經》,也根本沒有真正開始修煉的機會!
她們師徒都只有一死。
可是現在,徒弟拿了好處卻沒有保護好方平,自己這個師父也未能救好方平,可以說她們師徒和秦家的哪點香火請已經這次敗得差不多了。
裴清漪突然目光一亮,看向徐白衣懷中的方平。
還有一次機會,那就是讓方平想辦法拿到《喚魔經》再交給徐白衣!
徐白衣和方平交心,方平肯定願意,最大的困難就是秦家的態度。
秦家願意爲了方平拿出那本《喚魔經》作爲交換,但是卻不可能將那本《喚魔經》交給方平,讓他隨意送人。
就像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出車禍了,那家人傾家蕩產也會想辦法救人。
但是要是那孩子想要傾家蕩產送一個房子給心愛的女孩兒,那肯定是想都不用想。
或許一部《喚魔經》還不足以讓秦家都傾家蕩產,但是也絕對不會輕易交給方平!
而且一旦徐白衣用這麼功利的目的接近方平甚至誘騙方平,不用想,可能明天‘劍妖王士一’就要提劍上門拜訪。
光是王士一一人就足夠裴清漪頭疼的了。
如果裴清漪還是全盛狀態,哪怕裴清漪最擅長的並不是打架,那也肯定能分個六四開,王士一六她四。
但是現在自己這情況,那是一九開都難。
所以裴清漪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己那個危險的想法,畢竟要是王士一找上門,估計她都得跪了。
“早知道以前就不要那麼浪了。”裴清漪忍不住吐槽自己一句,便不再多想什麼直接呼呼大睡。
在她躺在藤椅上的一瞬間整個藤椅上的水分就瞬間被裴清漪用炙熱的真元瞬間蒸發乾淨。
不過她並不是在裝睡,而是爲了這場治療,哪怕裴清漪是通玄境都幾乎將一身真元消耗殆盡,身體和精神都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徐白衣看了一眼自己累癱的師父,又看看自己懷中虛弱的少爺。
“師父你身體好,我先帶少爺去休息了。”徐白衣說着將一拼礦泉水交給方平。
藤椅上,裴清漪不滿地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麼,徐白衣居然臉紅了一瞬間。
不過瞬間徐白衣又恢復了正常,畢竟是半步通玄,對於身體的掌控已經到了真正的登峯造極的地步。
甚至心跳,血液流動速度等等那些東西,她都是可以所以控制的。
這一點已經不是後天武修那種將肌肉控制得靈活自如的境界可以媲美了。
徐白衣白了一眼躺在藤椅上繼續打呼嚕的裴清漪,不屑於理會她。
雖然很想罵裴清漪兩句萬年老處女,但是這句話問一向是裴清漪的雷點,輕易踩不得。
爲了能夠安心照顧方平,徐白衣忍了!
補充了水分之後體力開始回覆一點點的方平根本等不及徐白衣那慢吞吞的喂水速度。
直接奪走徐白衣手中的一拼礦泉水。
“噸噸噸噸噸…!”
十幾瓶礦泉水就這樣被方平一飲而盡,他似乎還有有些意猶未盡地擦擦嘴。
“少爺,不能再喝了,你先下還想喝自只是你的身體剛剛渴水太久所以造成的慣性而已。”
徐白衣看着方平腳下那十幾瓶一滴水都不剩的礦泉水瓶子,“再喝下去你的胃會被撐爆的,我帶你去休息吧,你的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
方平勉爲其難地點點頭,“好吧,那先不喝了。”
徐白衣緩緩扶着方平回到自己臥室,因爲怕方平現在的模樣嚇到方歆瑤幾人,也爲了不讓幾人擔心,徐白衣還是選擇用催眠術讓所有人將兩人都自動忽略了。
一瞬間彷彿兩人都變成了黑子的籃球中的男主角,哪怕一步一步從幾人面前走過都沒有一個人察覺。
回到房間,打開燈將方平扶上牀,徐白衣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方平胸口開始緩緩渡氣。
裴清漪不會說謊,她說沒治好就肯定是沒治好,畢竟說這種無聊的謊話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也就是說方平還是得死,這一點兩人都心知肚明,但是也都沒有直接說出口,畢竟這樣的消息,說着實在傷心。
但是徐白衣堅信剛剛折騰那麼久,肯定不會連一點作用都沒有!
至少方平身上原本殘餘的毒性,裴清漪清除了多少徐白衣還沒有一個確切地瞭解下。
雖然對方平的身體情況已經做足了準備,但是當徐白衣真正開始爲方平渡氣查看的時候徐白衣還是忍不住驚駭地用另外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方平周身貫通全身的經脈已經徹底破碎,甚至只能說勉強維持着沒有斷掉。
而全身那一百零八處人體最爲精妙的竅穴,居然也被破壞得支離破碎!
可以說方平現在活着都是一個奇蹟。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方平還能再多活一年。
“少爺,你現在有兩年的壽命了。”徐白衣儘量做出一幅輕鬆的表情,甚至控制住自己的淚腺讓自己不至於流淚。
還有她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眼眶不變紅,可是一個人的眼神的隱藏不住的。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此刻方平就凝視着眼前這個一向大大咧咧的短髮女孩兒的眼睛。
方平嘴角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沒關係的,折騰了一天就多出一年壽命,我還想這樣多折騰幾天呢。”
徐白衣低下頭不敢看方平的眼神,她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虧欠她的眼神卻暴露無遺。
徐白衣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大意害得方平落得如此下場。
“對不起…”
第一次,徐白衣的身影居然有些顫抖。